她早已經找不到自己的呼吸。
摟著她的人,緩緩轉過身。
當她看到他背後那執劍的人時,心頭大驚。
“梓煬?”
天哪,他殺了他。
他刹了他的親哥哥。
梓煬看清人時,眼中閃過明顯的驚恐……和悔恨。
“四哥,我……我不是……啊——”
突然間,冷芒突破黑霧,那柄本插在梓禎胸口的長劍,深深沒入梓煬的心髒。那迅速之快,似魔如鬼,讓人措手不及。
“梓煬——”
她痛哭著,推開梓禎往梓煬跑,立即被鬼爪抓了回來。重重撞在硬如磐石的胸膛上,她的心仿佛要跳出來。
怎麼會這樣?
鬼手鉗起她驚懼的小臉,她眸中卻映上一雙邪魅的獸瞳。
狄——天——堯
怎麼會是他?
“哈哈哈,西夏子霏,你——是——我——的。”
剛才被刺中的人到底是誰?
她扭頭一看,地上躺著的人是梓煬,梓禎一手提著劍,跪在梓煬身旁。
他緩緩抬起頭,那雙月眸——紅得滴血,霸道又陰狠地盯著她,迫人的氣勢如絲蔓般纏綿織繞,襲人而來,一把揪住她的脖子。
她一低頭,發現脖子上全是可怕的黑發,妖異地蠕動著。
“啊——”
裁冰被床上的人一嚇,托盤的手嚇得一抖,急忙放下。
跑到床邊,撩起紗帳,就見子霏一臉細汗,皺眉囈語,狀甚痛苦。
“公主,公主,你快醒醒,你在做惡夢。公主,快醒醒……”
子霏隻覺一陣山搖地動,聽到人聲喚她,猛一睜眼,看到一臉擔憂的裁冰。
幸好,隻是夢,那隻是夢。
不是真的。
可是,她怎麼會做這樣的夢?
為保證低調,裁冰一直在蘭貴妃身邊伺候著。現在她出了事,又被調了回來。
沒想她這一昏,居然已去了兩日。
由裁冰播報,這兩天裏發生的事情也不少。
此次刺殺事件中,皇親傷亡微小。輕重傷五人,死一人。死掉的是名小嬪,並非為箭所殺,而是自己驚慌失措滾落了山崖跌死的。
受傷的五人中,梓禎身先事卒力敵刺客,後被敵人暗算,中了一箭,跌下山崖時幸被彭奇之等禁衛軍接住。另一位醇親王為敵箭所傷,現在昏迷中。另三位都是小小擦傷。
此外,禁衛軍的傷亡自是不輕,為護衛皇家安全所結的人牆等近身的帶刀侍衛,幾乎被毒殺一半,可謂損失慘重。
現在,他們所下榻的乃是半年前即備好的行宮——麗鴛宮,聽說是由前朝的王爺府改建而成,各種配置亦相當齊全。她仍然分在蘭貴妃的院子,東廂上房中最靠外的一間。靠內的兩間自然是梓煬和梓禎了。
“皇上和蘭貴妃住一塊呢!”裁冰左右相顧,小小聲說道,急於同人分享這個絕對屬於五星級秘密。
子霏微微一怔,又問,“梓煬呢?”
“這奴婢就不知道了。”
裁冰隻負責內務,哪裏知曉外院的事。唉……
正感歎時,子霏聽到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那好像是……劉三寶。
裁冰出去端來小婢送來的剛熬好的藥水,說是雖然她隻是輕微中毒,且因以前中過毒而產生抗毒性,故而未傷到身子,隻是多睡了時日。為保險期間,禦醫仍吩咐喝上三付,以清瘀毒。
“是劉三寶在外麵嗎?”
“哦,公主是說那個愣小子呀?嗬嗬……”
子霏一邊喝藥,裁冰樂嗬嗬地說著劉三寶的粗愣鬧的笑話。深養宮中的人,很少見到如此直愣純樸的人,自然覺得有趣。
劉三寶被叫進了屋,一看到麵色紅潤,精神大好的子霏,遂說了一堆不土不洋的恭維話。惹得裁冰咯咯直笑。
“好了,你別說了。快告訴我,六殿下現在在哪裏?”
“回公主話,六殿下大概在醇親王處,說是親王傷疾愈重,唯恐……是親王的親隨來請了六殿下過去。”
子霏聞言,陷入沉思。
裁冰不悅地橫了劉三寶一眼,劉三寶卻是不明就裏,傻傻地搔了搔腦袋,一眼的問號,氣得裁冰做起唇語,直罵他“呆子”。
“裁冰,幫我更衣。我想去醇親王那裏看看!”
裁冰一驚,忙勸著子霏如此這般不妥雲雲,皆被子霏左耳進右耳出地略掉。
“三寶,帶路。”
劉三寶愣愣地應了聲,即側身讓了路。
裁冰伸手戳了他一計腦門,罵了一句,“笨蛋!待會出了事,看你有幾個腦袋。”
劉三寶一聽,著實嚇了一跳,但子霏又喚他一聲,他不敢怠慢,急急跑了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