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曦，初夏的早上依舊有著絲絲涼意。
滄州武館之中，一名少年身著單衣，單腳半蹲立足於木樁之上；陽光落在少年清秀的臉上，連他臉上幾個調皮的雀斑都清晰可見。
“喲，這不是大師兄嗎？這麼早就來練功？”一個故作驚訝的聲音響起。
少年微微皺眉，用餘光瞥了一下說話的弟子，忽然露出嫌棄的表情，隨後閉上了眼睛。
看到少年閉上眼睛，說話的弟子一愣，怒道：“寧羽，你竟然還敢如此囂張！”
少年睜開眼睛，終於肯正視眼前幾人，隻是雖說是正視，但卻不知為何臉上卻仍有著一絲嫌棄。
他淡淡開口道：“施誌陽，你一定是淩晨時候出生的吧？”
施誌陽一愣，完全不知道對方什麼意思，但還是下意識的點點頭，問道：“你怎麼知道？”
少年的表情瞬間變得十分精彩起來，一半笑意一半嘲諷地說道：“果然，淩晨也就是醜時，倒是很符合你這副嘴臉。”
其餘眾人先是一愣，等明白過來之時皆是忍不住地大笑起來。
施誌陽隻覺尷尬無比，臉上漲的通紅，他咬牙切齒道：“寧羽，你不要太囂張！你無法凝氣，已經不是大師兄了！”
無法凝氣，這是少年寧羽昨日測試的結果，隻不過短短一天，整個武館都已知曉。
在神州大陸上，所有十六歲的少年都會進行一次測試——凝氣。
天地有元氣，萬物借元氣方能成型、生智，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而所謂凝氣，是指感應體內先天之靈，以先天之靈為引，引元氣入體修煉，成為一名修行者的過程。
昨日的測試中，武館年紀與寧羽相仿的弟子基本上都能凝氣，唯獨他不行。
無法凝氣，那麼便意味著日後隻能做一個普通人。
此刻被人說起痛處，寧羽臉上卻沒有任何變化，仿佛對方說的根本不是他一般，他隻是冷冷反問道：“那又如何？關你屁事？”
兩個簡單明了的問句，讓施誌陽臉上一僵，是啊，那跟他又有什麼關係？
正尷尬間，忽然有人說道：“寧羽，既然你已不是大師兄，按照武館的規矩，這大師兄的練功場，你是無權再用了吧？”
寧羽朝後看去，目光落在那人身上，撇了撇嘴，微微露出一絲不屑。
施誌陽卻是大喜不已，道：“沒錯，寧羽你有什麼資格還待在演武堂？”
其他幾人更是隨聲附和：“就是，寧羽你快快離去！”
“對，林州師兄不僅已經凝氣，而且是真正的修行者，他來做大師兄才是實至名歸！”
寧羽將麵前幾人都緩緩看了一眼，沉默不語，嘴角卻是露出一絲諷刺。
年紀才如此之小，便已經學會趨炎附勢，如此勢力。
雖是不屑，但他知道對方說的一點都沒錯，武館一直都是以實力排位，以前他是第一，因此他是大師兄；但現在他無法凝氣，自然也保不了這個位置。
沉默一會，寧羽冷冷道：“既然你們想要，那給你們便是。”
眾人頓時一愣，似是沒想到寧羽竟是如此爽快便將位置讓了出來，讓他們驚訝不已。
不過，想到往日高高在上的大師兄被他們逼迫的離開演武堂，眾人又是興奮不已。
就在此時，一個稚嫩卻帶著憤怒的聲音突然響起：“你們在做什麼？”
眾人回頭看去，一名比眾人略小一兩歲的微胖少年正站在門口，圓潤的臉上滿是憤怒。
“你們怎麼可以搶奪大師兄的位置？”少年臉色通紅，連脖子也粗了幾分。
“小胖師弟，寧羽無法凝氣，隻能做個普通人，有什麼資格做大師兄？”有人反問道。
微胖少年一愣，似是想到什麼，可很快他又說道：“我不管，寧羽就是大師兄！”
準備接任大師兄的林州臉色一變，怒道：“小胖師弟，你雖是教習之子，但武館的規矩可不是你說了算！”
即使知道自己並不占理，但小胖卻仍是堅持著自己的看法，他睜大了眼睛緊緊瞪著林州：“大師兄就是寧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