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受傷了?”
眺見長槍過處,慕離烽頸側濺起一朵血花,橙黃的魂力火焰在傷口上燃燒不息,往肌膚下血肉中鑽去,試圖去灼燒他的精神,夏千瑾一把死死捂住了雙唇,不讓自己驚呼出聲,太過失態。
她想不到之前勢如破竹擊敗靈魂體紫將的慕離烽卻如此迅速地傷在靈魂體炎將的手中。玄境五階與玄境六階之間竟有如此大的差距?或者是之前的靈魂體紫將太過禮讓?
“你看得真切,也無需懷疑,這小子確然是被炎將傷了。此刻你該明白三上將的實力遠非你想的那麼不堪了吧?讓他吃點苦頭也好,省得你以為我移魂宗盡是些酒囊飯袋,哈哈哈哈……”
二代宗主則酣暢淋漓,在聲如響雷地開懷大笑。仿佛是他親手擊傷慕離烽打擊了身旁這個外向丫頭的囂張氣焰一般。
夏千瑾如今也算將這位二代宗主的性格揣摩透了,雖然喜怒無常,對待宗內之人卻不會輕易下殺手,對他的畏懼也漸漸消散,當下美眸一轉,哼道:“門派都已覆滅,前輩何必要計較這些虛名。何況,若是混蛋失敗,未能喚醒祖師靈魂,讓碑中魔逃離,對前輩也沒有任何好處罷?”
“……”發覺夏千瑾句句在理,二代宗主漲紅了臉啞口無言。
“一念間應化諸形,這位炎將對於魂力的掌控簡直到了超凡入聖的地步。”
見到靈魂體炎將變化萬千,對於魂力的控製細致入微,得心應手,自己的魂技摹手三印連對方的身體都碰不到,慕離烽目露凝重間眼中卻同時有灼灼的戰意在掠動。
“原來是移魂宗開山鼻祖的得意弟子三上將,不輸同境二代宗主的猛人,難怪不好對付。”
就在此時,夏千瑾將之前二代宗主所言傳音給慕離烽,告知他這三人的來曆,並非普通角色,須得多加謹慎。
抬手抹去頸部傷口上燃燒的魂力火焰,肌膚愈合,流血頓止。
“不過,對手若真是隨手可以撂倒的大眾貨色,這場試煉我又該覺得無趣了。”
慕離烽轉身看了一眼之前直接轉變應化為長槍刺破自己側頸越位至身後如今已經重新恢複為人形的靈魂體炎將,忽然眼神明亮地笑了起來。原本彌漫在身外的黃金火焰忽然紛紛潛入皮下,收斂了蹤跡,身體也降落在地麵上。
靈魂體炎將也轉過身來盯著他,見他將魂力盡數撤回體內,連護體的力量都一並收斂,唯有眉心處還飄浮著一朵火焰,身體直接暴露在他麵前,目中不禁閃過一絲詫異。
“混蛋,你這是在繳械投降,打算認輸了嗎?”
夏千瑾在遠處看得不解,三屍碑的試煉不允許動用玄力,慕離烽將護體的魂力收斂,這是非常危險的舉動。
要知道在戰鬥中催動一部分力量護體是必要的,等同於穿著一件貼附於表皮的鎧甲,能夠在第一時間察覺到對方力量的侵入,采取舉措進行阻截,也能在失手時抵消其中一部分力量。
之前,若非他催動著黃金火焰護體,靈魂體炎將自身化作的那一槍造成的傷勢絕對不止擦破皮肉那麼簡單,隻怕已經攪碎他的小半個脖子。
二代宗主瞧了慕離烽一眼,一臉震驚地歎道:“這你恐怕就猜錯了。這小子膽大包天,我看他是要與炎將鬥魂力的掌控應化之道。由於自身魂力與對方不相上下,而炎將本身就是一道被摩刻出的靈魂體,無須分化力量去保護肉身,因此他也隻能將護體的魂力一並用上,以免在力量上遜對方一籌,尚未出手便處在劣勢。”
“前輩,憑你老當益壯的目光,想必已看出勝敗了罷?”
夏千瑾不禁暗罵慕離烽是個笨蛋,方才炎將能夠以變化連續避開慕離烽三道魂技,並驚豔一槍將他擊傷,可以看出對方對於此道已是駕輕就熟,罕有可與之匹敵者。而這個笨蛋才以魂力與敵對陣過幾次?這不是在以己之弱攻敵之強嗎?
“你道本座是占天師嗎,未卜先知?”二代宗主見她詢問自己的看法,就知道她打著從自己嘴裏套出炎將資料傳音給慕離烽好讓他知己知彼增加勝算的主意,氣得七竅生煙,冷哼道:“這小子是在劍走偏鋒。魂力傾盡而出,試煉中玄力又被禁錮,若是被靈魂體炎將抓住時機靠近身體,他必敗無疑。不必多問,拭目以待吧。”
眉心前的火焰幽幽搖曳中化為一道與慕離烽一模一樣的黃金人影,渾身燃燒著烈焰,踏空而起,隔著十餘米的距離與靈魂體炎將平靜對峙。
靈魂體炎將錯愕地笑了笑,衝他豎起了拇指,已不知是在誇讚他的膽量還是在諷刺他的衝動。隨即一步踏出,身形絞扭拉伸化作一杆蟒紋赤焰槍,撇下慕離烽的靈魂體,在空中劃出一條直線刺向他盤坐在地麵上的本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