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靈泠發覺慕離烽周身同時湧出一狂躁的能量,紛紛朝著右肩湧去,她攀在慕離烽腰勒的纖手甚至能夠清晰地感知到龐大的玄力如同湍流一般自他肌膚下滾滾淌過,不禁又驚又喜,抬起頭來。
隻見慕離烽右肩處衝出了一道幽邃的玄力光柱,於空中化為一道長逾一裏的弧形氣芒,仿佛一柄巨大墨刀迎天逆劈,斬在那條夭矯如龍的雷光之上!
見到伴隨著這股玄力衝出體內,慕離烽渾身鼓脹的肌肉正逐漸恢複正常,喬靈泠圓潤小嘴張得能塞下一枚鵝蛋。
她不知慕離烽的玄力為何會在短短片刻間增加到如此驚人的地步,即使他玄力完全恢複,也僅僅是二轉通玄境而已,此刻他這一記玄力刀芒上彌漫出的力量波動卻已經達到通玄境圓滿的地步!
而最讓她疑惑不解的是,慕離烽的玄海此時仍舊空空蕩蕩,處於玄力枯竭的狀態,與之前並無分別!
凜冽刀鋒與龍形雷光撞在一起,將雷電下端斬出一道凹槽,一片刺目電火花在刀芒斬落處濺開,如銀蛇亂竄,兩者在空中拉鋸,想要磨滅對方所蘊含的力量,僵持不下。
慕離烽被體內暴躁的玄力撐得目眥欲裂,牙關緊咬,左臂高擎,玄力仿佛向天倒流的大江之水,一記幽邃刀芒再度自肩膀處凝化成形,衝天而去,斬在上一記刀芒劈開的凹槽之上!
“嗤啦!”
如同銀龍般擺舞的雷光驀地一頓,天地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下來,隨即空中猶如由下而上倒劃過一道黑色閃電,鋒利而沉重的幽邃刀芒衝上天際,龐大雷光被應聲撕裂,炸為漫天電弧。連上方漆黑一團的墨雲中央都出現一條筆直的切痕,仿佛也被這一刀劈作了兩半!
伴隨著這兩道幾乎超越了通玄境圓滿的玄力自體內抽離,慕離烽鼓脹的身軀也完全回複為正常。
兩記刀芒將劫雷劈散後,也終於力竭,仿佛水紋一般晃動著渙散開來。
此時,中洲一處秘境之中,被蒙蒙玄霧籠罩的一座險峰上,分布著九方巨大的天池,池中之水皆呈碧藍之色,平滑如鏡的池表卻仿佛石玉打磨而成,物入其中,如墜虛無,不興一絲波瀾,觀水而照,卻無倒影。
其中居正南的那方天池一角,池水表麵卻浮現著先前慕離烽兩記氣刀斬開雷霆的畫麵。
一道人影盤膝坐在池邊石柱之上,身旁立著一尊塑像,塑像的臉上戴著一張銘著銀紋的黑色麵具。他正望著水中影像喃喃自語:“這小變態好生生猛,也不知是從何處冒出來的,硬生生以二轉通玄境的修為撼動了即使通玄境圓滿麵對也要發怵的劫雷,替喬家丫頭擋下一難。”
“不過,這可不算完。一名尚未成長起來的秘血古裔以及一個多管閑事的小子,你們能夠喪命在先祖留在銀紋麵具上的半口氣息之下,也足慰平生了。”
人影朝著身旁的石像恭敬地拜了三拜,將銀紋黑底的麵具自石像上取下,戴在自己臉上,隨即將帶著麵具的臉埋進池水之中。
“你們,違反約定了啊。”於此同時,大陸東方,蒼洲,一座古殿裏,傳出一聲幽幽歎息。
“先前的劫雷力量已是達到了通玄境圓滿,靈兒這場雷劫也該散了吧。”
慕離烽怔怔地凝望著空中的雲層,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嗓音嘶啞地大笑了起來,隻覺渾身脫力,眼前發黑,身不由己地向後仰去,四仰八叉地摔倒在地。
喬靈泠尚未自震撼中回過神來,驚呼一聲,猝不及防間被慕離烽的體重帶著一同摔倒,軟綿綿地趴在他的胸口,玉蔥纖指在他劃過他俊秀的臉龐,擔憂道:“沒事罷?”
“怎麼可能有事,雷劫而已,不……不過如此,哈,哈哈……咳咳……”
慕離烽擺出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然而他笑聲剛起,口鼻中便淌出了膿血,將他嗆得直咳嗽,身軀上五髒所處的位置飆射出七道血箭,渾身的毛孔沁出粒粒指尖大小的血珠,轉眼遍布全身,整個人如同是從血紅的顏料中撈出來的一般。
“你!”喬靈泠惡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對他死要麵子活受罪的行為習以為常,見慕離烽轉眼之間變成了一個血人,連整個臉麵都被血漿蓋住,立時抱著他跳上逐風雀,飛至鎮外將他置放於小河中央一方稍顯平整的礁石上,掬水替他清洗滿身的血汙。
慕離烽眼眸似比非閉,麵無表情地任她擺弄。見到她挽起褲腿,沒入水下白皙細滑的小腿仿佛兩截玉藕,踩在淺淺河底的玲瓏秀足以及圓潤剔透的十趾宛若兩條娓娓並遊的白魚。被水花濡濕的白裳驕傲地向慕離烽證明著它貨真價實的輕薄材質,兩座讓人不自覺想要去攀登的渾圓霜峰如同被吹散了迷霧一般清晰地聳立在他眼前,腦中忽然閃過當初在水鏡峰那懸空石柱上親手掌握這兩抹豐挺凝脂以及先前埋首在她懷中的畫麵,忽覺喉嚨幹澀,不自覺咽了一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