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漠……你回來了……”她重重地撞入他的懷抱,雙手緊緊地攬住了他。

祁漠悶哼一聲。

傷口的疼痛讓他的臉色不由一緊,額上的青筋因為隱忍而暴起,但是他沒有喊疼,更是抬手示意想要阻止的下屬止步,就這樣任由喬桑榆抱著,任由她的力度勒痛他的傷口……

他知道讓她擔心了。

而且擔心壞了。

“所有人都說找不到你,我還以為……”她的哭訴從他胸口悶悶傳出,她嗚咽著,不敢說出後半句。

“沒事。”祁漠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慰。

一周的寂靜,兩人絲毫沒有意識到身處別人的目光下。

“……你去哪兒了?”隔了數十秒,喬桑榆才緩緩平複下自己的情緒,摟著他的雙臂稍稍放鬆了一點,抬起兩隻已經哭紅的眼睛看他,“從昨晚出事到現在……你都在哪兒?”

“醫院。”他回答,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便把所有的曲折和危險一概而過,“受了點傷,所以多躺了會兒。”

他沒告訴她,其實他也是剛剛才醒。

除去身上數不清的擦傷,他斷了一根肋骨,動了一場手術,昏迷了許久……如今他的身上還綁著一圈圈的繃帶,肋骨還需要長,傷口也還沒愈合,她這樣抱著他,說實話他還挺疼的。

隻是,都沒在她麵前表現出來。

“受傷了?”聽到祁漠這麼說,喬桑榆頓時又急了,連忙鬆開了他,後退一步試圖檢查他的傷勢,“傷在哪裏?傷得怎麼樣了?”

她的手伸過去,下意識地就要解開祁漠的衣服細看,但是指尖剛碰上她的衣扣,雙手便被他抓住拉了下來:“桑榆。”

他叫了她的名字,沒有多說,隻是用眼神提醒她——

不合適。

在這裏脫衣服看傷口不合適。

“嗯?”喬桑榆一愣,下一秒徹底恢複了清醒。祁漠回來了,她的理智和冷靜也跟著回來了。

對了。

這裏是拘留所!

喬桑榆的麵色微微有些僵,這才注意到周圍所有人看過來的目光。她的麵色轉白,不是因為尷尬,而是因為……她一點點地轉過臉去,看向另一扇門的方向,看向站在另一邊的喬天擎。

目光淩厲。

四目相對的那一瞬,喬桑榆的肩膀下意識地一縮,被哥哥這種前所未有的冷冽目光震住。她這才回想起來,在數分鍾之前,喬天擎也曾怒喝著讓她把槍放下,罵她簡直是瘋了……

而她上一刻的回答竟是:‘對!我就是瘋了!’

任性又決絕。

“哥……”喬桑榆愧疚出聲,才說了一個字,便被喬天擎忽略。

他的目光從她身上移開,完全視她為無物,反而轉向旁邊依舊目瞪口呆所長,語氣冷清:“能否借一步說話?”

“好好好!”所長連忙點頭收回目光,識相地往後比劃了一下,“請!”

一時間,拘留所的警力都隨著所長和喬天擎退了出去,偌大的一個會客廳裏,隻剩下喬桑榆和祁漠兩個。

他的下屬,都識相地站在門外。

“你哪裏受傷了?”喬桑榆還在堅持想看,手探在祁漠身上摸來摸去,“你昨天是怎麼逃生的?”

明明就說,後座上有屍體。

“僥幸。”祁漠簡單概括,笑了笑安撫,同樣用淺淡的話描述了一身的傷,“都是一些擦傷,身上被劃開了一個口子,所以得綁著點繃帶……沒事的,別擔心。”肋骨的事,他選擇了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