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然不願意。
祁漠的態度令人厭煩,喬桑榆不耐地擰眉,目光瞪向他:“其實也沒發生什麼,就是總有人追著我講道理,讓我吃飯的時候不要講話,顯得很沒家教。我聽著煩,就出來了!”
“哦?是麼?”祁漠故意又吃了點東西繼續說話,佯裝聽不懂她影射著罵人的話,慢慢悠悠地補充,“你不想說的話,不如我猜猜?”
喬桑榆沒表態。
祁漠便不急不緩地“猜”出了真相……
“你又被甩了?”輕描淡寫地一個“又”字,紮得喬桑榆心中一痛。她別過臉,拒絕回答。
而祁漠已經根據調查到的資料,再聯係她上午被蔣旭揚拉去醫院婦科的行蹤,懶懶地分析出下半句:“不會是沒懷上豪門的孩子,被豪門嫌棄了吧?”
這回,她猛地拍案而起。
她的動靜不小。
桌麵被劇烈地震蕩了一下,碗筷幾乎彈起,發出不小的撞擊音。而喬桑榆自己喝過水的那個杯子,索性當場倒下,在桌緣旋轉掙紮了幾秒,終究筆直墜下……
一聲碎響,玻璃四分五裂。
而原本蔓延在空氣中的波濤洶湧,卻在杯子碎裂的瞬間莫名地平靜下來……像是一場蓄勢待發的“戰爭”,隻因為這聲脆響,而消散於無形。
喬桑榆隱忍著深吸了口氣。
祁漠卻依舊不動聲色,似沒有被她的動靜驚擾半分,他又夾了一口菜,細嚼慢咽地吃完,抿了口飲料,才淡淡地繼續:“怎麼……想拿我出氣?”
他挑眉看她一眼,目光清冽帶笑:“是想武力震懾?打壞了可就沒利用價值了……”
祁漠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低涼溫和,帶著明顯的自嘲,似給足了她選擇的餘地和退步的理由。其實並沒有。他的話更像是警告和提醒,讓喬桑榆從衝動中冷靜下來。
拿他出氣?
她哪有那個資格!
武力震懾?
她又哪有那個本事!
他隻是提醒了她:一旦和他動了手,他隨時都能翻臉,到時候可沒那麼好心“收留”她……那麼她借助祁漠的能力,偷偷離開A市的打算,也就破滅了!
喬桑榆徹底地恢複了冷靜。
“怎麼了?”她許久不動,祁漠抬頭看了她一眼,目光又下移,不動聲色地往她緊捏著的拳頭上停了停,啞然失笑,“忍不住就別忍了……憋得慌。”
“不是。”喬桑榆這才開口,嗓音悶悶地,“我隻是打算去換個杯子。”
祁漠沒強留著她,紳士地聳了聳肩,做了個“請便”的動作,便任由她去了……
結果她很快回來。
聽到她在身後的動靜,祁漠沒有回頭,便已“語重心長”地開始說教,繼續刺激她已瀕臨崩潰的自尊心:“如果總是被人甩,就應該好好自我反省。特別是總被同一個人甩,更應該……”
話音未落,她從身後過來,猛然將一個紅酒瓶重重地放上桌麵。裝滿酒的瓶子和餐桌撞擊,發出一聲重重的悶響,殺氣洶洶……打斷了祁漠的話。
他挑了挑眉,以為終於等到了她的爆發,沒想到喬桑榆隻是冷淡開口……
“我渴了。”她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的紅酒,然後朝祁漠晃了晃瓶子,“你要不要?”
他搖了搖頭。
很快一杯就見了底。
喬桑榆豪氣地抹了一把,將臉上和嘴角的酒汁一並蹭到了衣袖上。然後拿起瓶子開始倒自己的第二杯,吸了吸鼻子坦言:“你說得對,我被甩了兩次。被同一個男人。”
“我說這個,不是嘲笑你的意思。”見她當了真,祁漠臉上的笑容一收,眉頭也皺了皺。
“我也不知道,他怎麼就甩我兩次?”喬桑榆自嘲地笑了笑,完全沒有聽祁漠再說什麼,眼底有明顯的難堪,臉上卻故作坦然,“反省有用麼?”
這回卻被祁漠止住。
他伸手,攔住了她的酒杯,臉色微沉,淡淡提醒:“這麼喝……你會醉。”
喬桑榆冷哼一聲,拿下酒杯遞給他:“那你給我喝?”
祁漠怔了一下沒有接。
喬桑榆已把杯子重新收了回去,平靜又冷清地回他:“我的酒,你不會替我喝;所以我的事,你也少管!”她仰頭,將滿滿的第二杯再度一飲而盡,打了個酒嗝,“祁漠,你沒資格多管閑事。”
他蹙了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