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的賓客都到了,再不開門怎麼來得及?
“酒店的人呢?叫她們拿備用房卡開門!”黎北辰上前,直接拉開那個司儀,然後抬手叩了叩門,“慕遙,是我。開門!”
裏麵沒動靜。
他身旁倒是有個酒店的工作人員站出來,手裏還拿著一張白色的房卡,一邊往門上貼一邊解釋:“我們試過了,但是門鏈被鎖上了,我們進不去。”
房門被刷開,果然鏈子還連著,外麵的人根本進不去。
黎北辰的眸色越發暗沉,眾人能感覺到他的怒意,各個都噤若寒蟬。司儀試圖出聲,卻被黎北辰揮手斥退,同時冷聲補充:“你們都先下樓。”
“可是流程……”司儀的話沒說完,化妝師已眼疾手快地拽著她離開。
沒看見黎少要發火了嗎?
留在這裏找死啊!
不過這個“新娘”也真是任性,在這種時刻鎖門不讓進,不是讓大家急死麼!
心裏存著抱怨和嘟囔,眾人移向電梯處先行離開,拐開長廊她們便看不到黎北辰的動作,隻能隱約聽到黎北辰低涼的聲音:“我真的會生氣……那我進來了?”
慕小姐開門了?
“叮咚!”
電梯也在此時過來,沒有人敢偷聽逗留,一齊先下了樓。
而事實上——
“碰!”
她對他的“規勸”和“警告”完全沒有回應,黎北辰終於忍無可忍,猛地抬腳踹向了門……門鏈很牢固,但安裝的螺帽卻經不起這樣的強力震蕩,隨著一聲巨響,酒店的門被他直接踹開。
他想讓她感覺到自己的怒氣,在今天這個日子裏,他不介意用震懾讓她更“乖”一點。
可是他沒找到被震懾住的她,反而被一室的空蕩震驚——
房間裏根本沒有人!
她的禮服被脫了下來,直接扔在房間中央的地上,窗戶大開著,窗簾隨著微風在拂動……那一瞬間,黎北辰的呼吸一窒,心髒似乎在那一刻停跳。
這裏是八樓,她不會是……
身體在大腦運轉之前已先一步衝過去,他伏在窗口往下看,神色盡是倉惶——幸好,沒有她,她的身體沒有出現在樓下的水泥地上。不過,窗外有半米寬的水泥平台,連接著這一層的每個房間,她肯定是爬到其他房間離開了。
黎北辰的拳頭不由收緊,雖然有半米寬的平台,但是這裏是八樓!八樓!!她不要命了嗎?
“去找!”下屬到來的時候,黎北辰隻憋出了一句話,“把她給我帶回來!”
慍怒的語氣,眼中更是帶著盛怒的猩紅。
“黎少,我聽說……”孫隊正好進來,和急匆匆的下屬們擦身而過,他是特意上來賠不是的,“都是我的錯,是我說錯話了!我那時候真不知道她就是慕遙!我隻在那天晚上見過她一麵,黑燈瞎火的真認不出來……”
“你和她說什麼了?”
“她跟我打聽慕向賢的事,一副和你站統一戰線的語氣,我就什麼都說了。”孫隊滿臉後悔,“她問我慕向賢是不是今晚會來?我就說不可能,在城西監獄好好關著呢,怎麼可能來參加喜事?”
他說的是實話,但是他不知道黎北辰那句“訂婚了就能讓你見爸爸”的保證。
他更不知道黎北辰原本的安排!
“你和她說這些幹什麼?”黎北辰氣惱,直接抓住了孫隊的衣襟,就差直接掄拳頭。
“我真不知道她是慕遙啊!”
他求饒地叫,黎北辰的拳頭緊了緊,終究是鬆手:“你還跟她說什麼了?”
提到這個,孫隊的臉上明顯一陣心虛,但很快又堅定地搖頭:“……沒了!別的什麼都沒說!”
黎北辰這才猛地推開他,錯身而過往外,同時拿起電話快速地向下屬交代:“都朝城西監獄的方向找。”
尋找讓人變得焦躁,就連等電梯的幾十秒都顯得漫長。
黎北辰的腦海裏不斷翻湧著某個畫麵,某個他想象的畫麵——她從八樓的窗戶爬出去,冒著危險離開,然後義無反顧地朝城西監獄的方向跑去……
她真的完全把這場訂婚宴拋在腦後,沒有半點的考慮和留戀。
慕遙,你把這場訂婚宴當成什麼了?
訂婚,是我對你的承諾!你把我對你的承諾當成什麼了?
“乒!”
怒意上湧,他猛地踢飛了旁邊無辜的垃圾桶……
被留在房間裏的孫隊,同樣也是焦頭爛額。他發誓當時真的不知道黎少的未婚妻就是慕遙!所以不僅說了實話,還為了顯示自己的能力……吹了不少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