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烈的意念,引導著她在現實中的手也揮舞了一下,然後整個人豁然驚醒。
一個噩夢,滿身的汗濕。
她害怕地想要去抓身邊的人,但是手一伸,卻隻摸到冰冷的被子——身側空空蕩蕩的,偌大的一張床上,隻躺了她一個人。慕遙立馬坐起,疑惑地在房間中尋找,卻找不到任何他存在的痕跡。
這大晚上的,他會去哪裏?
“黎北辰?”她掀開被子下床,心有餘悸得連拖鞋也顧不上穿,直接光著腳就去樓下找人,“黎北辰……你在嗎?”
樓下空空蕩蕩的,沒有任何回應。她踏下最後一個樓梯時,大門正好打開,黎北辰走進來,手裏還拿著車鑰匙。看到慕遙就站在樓下,他先是一愣,繼而蹙了眉。
“怎麼醒了?”目光從她汗濕的發一路下移,最後停在她赤著的雙腳上,他臉上的表情變成了明顯的不悅,“鞋子呢?”
別說是懷孕,就算是平時,他也不許!
她都不知道注意一下身體的麼?
隻是——
明明臉上盡是不悅,明明聲音盡是責怪,他卻還是大步走過來,彎腰作勢要抱她:“我送你上去。”
“我做了個噩夢……”慕遙卻搶先一步出聲,同時躲開他擁抱過來的胳膊,主動趴在他的胸口,喃喃低語,“醒來你卻不在……黎北辰,你去哪兒了?”
她的聲音細小、無助,像是被嚇到的小動物,讓他忍不住心疼。
剛剛的那些不悅和怒火,瞬間就發泄不出來了。
“做了什麼夢?”他隻能默默她的頭發,不動聲色地抱起她,讓她踩上自己的腳背,避免腳底受涼,“講出來就沒事了……”
慕遙隻是搖搖頭,卻沒有說話。
黎北辰低歎,以為她是鬧脾氣,隻能撫著她的後背低哄:“我出去是為了公事,沒別的。現在能說了嗎?你做了什麼夢?”
慕遙依舊固執地搖頭,隻是喃喃地趴在他胸口懇求:“我們都不要去英國,好不好?”
他理解她的意思——
不要去英國,不要參加姚遠的葬禮。
她到底做了什麼夢?
黎北辰暗暗蹙眉,他沒法對她說實話,也沒法用一個完美的理由騙過她。隻能“嗯”了一聲,把所有的答案都搪塞過去:“很晚了,我抱你上樓去睡。”
……
姚遠的葬禮辦得很風光,吊唁的人群中有不少社會名流,自然也吸引了不少記者,幾乎拍下了全程。
隻是,遺囑並未當場宣讀。
按照在場人員一致的說法——
william先生因為傷心、操勞過度,在葬禮現場昏倒,被送入醫院緊急就醫,所以遺囑的事情暫且被擱置下來。另外,william對外宣布,因為姚遠的家鄉在中guo,所以打算近期回一趟國,權當是為養父最後旅遊一趟……
除了知道內情的人,沒有人懷疑這套說辭,甚至都在稱讚william孝順。
至於遺囑的內容,似乎更成了昭然若揭的事——一遺產肯定是william先生的!大家都這麼認為。
……
莊園內。
這個地方,有沒有姚遠,都一樣清幽,雅靜。william坐在花園前,目光停留在那些花骨朵上,望得出神……而醫生就站在一邊,小心翼翼地為他換藥。
他揭開紗布,拉扯到那猙獰的傷口,william卻是連眉頭都不皺……
william先生是在葬禮上受的傷,沒有任何人知道。
他盡快換好了藥,收拾東西準備走人的時候,william的下屬走過來,不安地望了他一眼:“怎麼樣,william先生,您還好嗎?”
“死不了。”他不屑地冷哼一聲,隔著紗布摸了摸傷口的位置,“想殺我,沒那麼容易。”
既然他沒死,那下一步,就輪到他的反擊!
說什麼將代替養父回家鄉,完全就是糊弄外界的說辭!他去zhong國的目的隻有一個——反擊。
“對了,那個律師怎麼樣了?”頓了頓,william再度追問,“肯改口了嗎?”
下屬頹然地搖搖頭:“關也關了,打也打了,他還堅持葬禮那天的遺囑內容……”
william不由蹙了眉。
這是外界所不知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