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粗鄙又直接的言語,讓祁漠不由蹙了蹙眉。
但當著麵,祁漠始終不置一詞,他不動聲色地目送著劉老大離開,沉穩如山。直到對方走遠了,他才俊眉微斂,轉向旁邊的下屬:“什麼女人?”
被晾在旁邊許久的下屬一愣,連忙回答:“我去看一看!”
眾所周知,祁先生的愛好並不在玩女人,哪來“送女人”過來一說?
……
下屬急急忙忙地跑回去確認,客廳裏又隻剩下祁漠一人。
他挪回窗邊,遙望著窗外的自然風光,默默地為自己點了支煙。他隻抽了一口,便任由煙蒂垂在一側,指尖的煙氣繚繞而出,熏得整個客廳都彌散著一層淡淡的煙草氣息。
而他就那麼慵懶又隨意地站著,在腦海中繼續運籌帷幄。
“喂!你……等一下!”這裏的女傭們都很怕她,經過的時候幾乎都是低著頭匆匆而過,這次有個女傭快步經過,正好被祁漠眼角的餘光捕捉到,他驀然出聲叫住了她。
低涼冷冽的嗓音,讓女傭嚇得哆嗦了一下,連忙站住,聲音微微有些發顫:“祁……祁先生。”
她們剛開始都以為這隻是一個有錢的貴族人家,哪裏知道這裏的主人是有黑暗背景的?而且來往的人員也都是黑勢力……她們都不敢辭職,隻能盡量避著。
“把沙發座換了。”祁漠目光淡淡地朝劉老大坐過的位置瞥一眼,冷冷交代,“另外把他昨晚住的那個房間的東西也都整理掉……”他不喜歡家裏沾上陌生人的氣息。
而且還是他不怎麼喜歡的“陌生人”。
“哦,好!”傭人連忙點頭,目光低垂著衝到一邊,開始拆沙發座,卻不小心多問了一句,“床單和被子都需要換洗嗎?”傭人一下子沒明白,所謂的“整理掉”,是指劉老大留下的東西?還是劉老大碰過的東西?
“換洗?”祁漠嗤笑,似乎聽了個勤儉節約的冷笑話,他回頭朝傭人看過來,唇角噙著幾分莫名的笑意,一字一句地糾正,“……我的意思,是扔掉。”
傭人一顫,慌忙地低下頭,繼續拆沙發座,隻能磕磕巴巴地擠出一個字:“……好。”
她躲閃又恐慌的反應實在太明顯,祁漠略顯不滿地蹙了蹙眉,抬腳向她走近了兩步,然後,他彎下腰,明知故問地開口:“你好像很怕我?”
對方明顯一僵。
“不隻是你,”無視對方的緊張,祁漠繼續,“你們所有人,似乎都很怕我?”
“沒有……祁先生,我們……”被他周身的冷暗氣息壓製,女傭隻能臉色蒼白地搖頭,卻怕得連一句反駁的話都不敢說。她們親眼看到昨晚的血腥,看到那位劉老大的殘忍,誰知道這位祁先生,是不是也那樣?
“放心。”不等她磕磕巴巴地表述完,祁漠已然起身,雙手悠然地插入口袋中,像是安慰地丟出一句,“我和他們不一樣。”
女傭微愣,茫然地抬頭看向祁漠,心中剛剛燃起一絲的信任,便被他接下來的一句話澆滅——
“我不隨便殺人。”
他依舊滿含殺戮,隻是,他不隨便製造殺戮。
這應該就是和劉老大最大的不同吧?
祁漠自己如此理解著,也自以為已給了女傭很大的“安慰”,衝她微微一笑,抬腳離開。而留在原地的女傭,越發怕得好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