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那組數據,足以讓黎家再一次傾家蕩產。”
六年前黎家和祁家的那場恩怨,慕向賢可是其中的關鍵人物。因為他的“暗箱操作”,最後才讓祁家“滅亡慘敗”,也讓當時的黎家幾乎傾家蕩產……他當年接手的黎家,其實隻是一個空殼,好在,商界極度沉浮,黎家終於活了,成了如今的SL。
“那我們得在他行動之前找到他!”陳澤開口,麵色凝重,“我想想辦法……”
黎北辰“嗯”了一聲,沒再給更多評論,隻是他的目光忍不住望著慕遙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了良久——
其實,辦法不是沒有。
隻是……他不想用。
慕向賢隻有一個女兒。慕遙,是唯一能引慕向賢出現的人……
……
車上。
汽車一路前行,窄小的車廂內氣氛窒悶。司機一路都是沉默的,慕遙靠坐在後座的椅背上,正好能從後視鏡中看到穩定跟著的車影——那是黎北辰加派的保鏢,負責遠遠地跟隨保護。
就像六年前一樣。
這種感覺,對慕遙來說很不好。
這裏的一切,讓她的某些情緒變清晰,特別是排斥他的那種情緒……她突然有些後悔回來,她寧願躲在C市,像世外桃源那樣,自私自利地和他住一起。
“我不想回別墅。”她終於開口,徑自向前座的司機要求,“你載我去個地方。”
……
A市,近郊。
這個地方,六年未至,還是和以前一模一樣。這裏被公認為是A市最“髒”的地方,偌大的一塊荒地上,隻有孤零零的一幢監獄……高大、冰冷。
慕遙爬上就近的一個小土丘,遠遠地凝視著監獄的方向——從這個位置,正好能看到監獄的放風場,偌大的一塊水泥平地上,都是三三兩兩穿著囚服的人。
她知道,爸爸就被關在裏麵,一牆之隔,卻始終都見不到。
她六年前就來過這裏,一守就是一天,卻從來沒能從那塊場地中辨認出爸爸。如今呢?如今來來往往的身影,她越發分辨不清,她的爸爸是哪一個?
爸爸的頭發,都已經花白了……
慕遙越想越覺得難過,她始終都想不通:為什麼黎北辰非要關著她爸爸?為什麼又要強製留下她?他難道不明白,他關著爸爸,他們永遠不可能有未來!
她到底該怎麼辦?
慕遙在原地站了許久許久,這種瀕臨絕望的窒息感,讓她的喉嚨一陣陣發澀,然後鼻翼間也陣陣發酸……她吸了吸鼻子,眼淚便大把大把地掉了下來。
“慕小姐?”司機似乎在身後叫她,慕遙完全聽不見,她索性蹲了下來,把臉埋在膝蓋中,徹底哭出聲來……
……
司機給黎北辰打了電話。
電話那端,黎北辰似乎正在忙,他說明情況後,黎北辰沉吟了數秒,冷聲嗬斥:“誰讓你們帶她去那個地方的?”嚴厲又帶著十分的怒意,黎北辰恨恨地掛斷了電話。
六年前嚴令禁止的地方,六年後他也不準她去。
她待在那個地方,隻會離他更遠……
撇下手上的事,他親自開車去了近郊,到了地點,一眼就看到了抱膝蹲在地上的她。小小的一團,看起來纖弱無害,卻在六年前倔得讓他幾乎崩潰。
他伸手示意下屬退下,自己輕手輕腳地走上前,盡量用了平常的語氣:“我正要找你吃午飯,回去了?”
她沒動,他輕歎一聲,隻能俯身將她抱了起來。
他已經做好了她掙紮,甚至踢打他的準備,但是她沒有。她低低地嗚咽一聲,很乖巧,很主動地攬上他的脖子,濕熱的淚撒入他的頸間,他聽到她沙啞著嗓音低喃:“黎北辰,我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