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起看著墨是和墨非兩人的屍體,冷笑道:“就你們這等武夫,我大秦多的是,何必在乎。”說完朗聲對著五羊樓上道:“秦王看重諸子百家的才華,仰慕其風采已久。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若甘心為秦王效命,治理天下,一同六合,少不了你們的好處。如果不知好歹的話,今日,你們一個都別想活著走出這五羊樓。”
白起的話讓五羊樓的諸子百家們的心神激蕩。而夏流雲則是眉頭緊鎖,心中暗自猜測這白起應該就是白銘。隻是沒想到不過暫別一月不到,白銘的實力已經有所上升,那墨是和墨非本是戰天境界,卻被白起輕易擊殺,就說是下陰手也足以證明他的境界不簡單了。
更讓夏流雲在意的是,白起如今是越來越狠毒了,心性似乎都已大變。生在這亂世,想要堅定心性,的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夏流雲身旁的那個乞丐仍在吃喝,絲毫不顧及五羊樓內外的局勢,放佛是事外人一般。那乞丐道:“死到臨頭了,你就這麼坦蕩?”夏流雲不經對那乞丐產生興趣。
“人固有一死,輕於鴻毛也好,重於泰山也好,都不過是死而已,何所懼。隻是沒想到夏流雲也是貪生怕死之徒,沒想到沒想到!”那乞丐嘴裏塞著食物,含糊不清的道。
“你知道我是夏流雲?”夏流雲笑著問道。
“自然知道。”
“不過你說得有道理,人固有一死,何必多想。”說完夏流雲舉起酒壺和那乞丐一起狂飲起來。
兩人你來我往,不時放聲大笑。在這生死關頭仍然談笑風生,倒是有幾分不凡的氣度。一旁的諸子百家隻當這兩人已是瘋了。不過大敵當頭,也沒人管他們這兩個瘋子。
“沒想到這次的五羊樓大會居然是我們墨家出了叛徒,對此我深表歉意,不過事到如今已經沒有什麼多說的了。我僅代表墨家,寧死不從。諸位如果願意投誠秦王,大可大大方方走出這五羊樓去,人各有誌,算不得什麼。”
說話的人是墨家的墨從。此時的墨從雙眼通紅。眼看著自己的師父墨天死於叛徒之手,又見師弟墨子信葬身於白起手下。他也是悲慟不已,奈何他毫無修為,若是也和墨子信一般能上陣殺敵,情願和敵人對拚死去也不願意在這五羊樓內受人威脅。
“墨兄此話說得真是可笑。你墨家不怕死,難道我們道家就怕死嗎?”說話的正是莊飲,他道:“我莊飲不知道已經在刀口走了多少次,也算有經驗的人了,何曾懼怕。大不了被炸成粉末,消散於這天地,和萬物同遊,這也算是我道家證道之途了,我莊飲求之不得。”說完那莊飲便放生大笑。
墨從和莊飲兩人的一腔熱血將在場幾乎所有人都感染到了。諸子百家紛紛表態,麵對暴秦,寧死不從。
五羊樓內頓時爆發出不屈的虎吼之聲。甚至那些修煉者高手們已經衝出了五羊樓準備和白起等一幹人大戰。
隻是意料之中的是,他們不過剛衝到門口就被三十多名戰天高手同時發功擊。血肉橫飛,死無全屍。
五羊樓外,淒慘的叫聲頻繁的響起。血流成河,如同人間地獄。不過這也無法阻擋諸子百家中的修煉者們的一腔熱血。他們寧願赴死也不願意彎下自己的傲骨。
寧死不屈!
夏流雲看著飛蛾撲火一般赴死的諸子百家。其中甚至有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心頭也是一熱。
那乞丐似乎看出了夏流雲的心事,又道:“你大可以加入他們。”
夏流雲搖頭苦笑,他道:“我若了無牽掛,自然也會隨他們一起。不過我還有很多重要的事情沒有做。更重要的是,我本非諸子百家,這方技家家主的位置也不過代勞而已。”
夏流雲並沒有說出白起是他故人的原因,他實在不想再一次和白銘戰鬥,也沒有必要這樣做。所以隻是和乞丐一起喝著酒。
乞丐咧嘴笑道:“看來你還不是太笨。在我看來,這些人雖然一身傲骨值得敬佩,不過卻是愚鈍之極。天下諸侯國哪個不一樣,不論是侍奉哪個諸侯,都幹的兵戈之事。談的上什麼正反兩派,忠奸之分。成王敗寇,自古以來便是這樣。當今也不例外。”
乞丐繼續道:“門外那個毛頭小子白起,當年我見到他的時候,和死狗一樣,喪門犬。現在卻成了大秦的將軍。人生變數便是如此?”
夏流雲驚道:“你認識他?”
乞丐神秘笑道:“豈止認識。唉,也罷,此時以後再談。”
夏流雲也不再追問,他道:“我開始從你的話語中以為你是道家的。現在我覺得你不是,更像是兵家的人。”
那乞丐笑道:“你沒聽之前那個莊飲說的嗎。諸子百家近一半都是出自道家。這話是實實在在的。我自然也不例外。”
夏流雲哦了一聲,然後打趣道:“你是,百家?”夏流雲的意思是指他是乞丐,因為乞丐才穿百家衣。
那乞丐哼笑道:“我什麼家也不是,我是鬼。”
……
五羊樓外的白起冷眼看著那些赴死的諸子百家,絲毫不為之動容。這完全是單方麵的殺戮,沒有一個人能走出五羊樓十步之外。在這十步之內,他們沒有例外的都粉身碎骨。不過半晌,那五羊樓外屍體都堆積成了小山。屍體上的血液更是形成了小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