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木非的東西一般都是平分兩份,以致於我看中一個咬嘴杯的時候他也死皮賴臉的要了一個一模一樣的,不過幸好他選的不是粉紅色的。
咬嘴杯的杯身短且胖,除了帶咬嘴的蓋子,杯身是透明的,木非泡了不知何年何月的板藍根給我喝的時候笑的忒真摯,真摯到我幾乎都被他感動了。
“給,小璃,可樂。”
喝過一口之後我就噴了,噴的很是地方,看著木非濕漉漉的臉時,你不知道我是有多解氣。
好歹有些心虛,木非撒著潑追著我繞著石橋灣跑了好幾圈,我拚了命了跑,我想如果被他逮到,勢必是要吃些苦頭的。
事實證明,人哪,真的是一心不能二用。
“砰”的一聲,滿地揚塵,我光榮的摔了,掌心和膝蓋都是好一個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幾個月來壓抑的情緒瞬間爆發,我哭得可謂驚了天地。淚水流下來,灰塵變成泥沾在我本來就不好看的臉上。這一回,是真醜陋了。
我肉疼,心更疼。
“哥,你為什麼這麼討厭我?”這一句吼的,算是能泣了鬼神。
也許是我的樣子實在太慘,又或許是這個問題值得他深思,他呆站了好大一會兒,沒有說話。之後飛速的把我抱到季姨的家。
季姨住在我們對麵,是一位單身母親,有一個叫季良年的兒子,隻是他放假去了城裏。季家和我們家的關係特別親密。當時父母親都不在家,所以我估計木非當時愣神是在考慮怎麼處理我。
季姨似乎不太喜歡說話,但她很溫柔,與母親的溫柔不同,她顯得分外的小心翼翼,特別是對待我,“小璃,你都長這麼大了。”那聲音透著不可思議的驚喜。
那位美麗的女子笑著用手比劃,當時我們抱你的時候,你才這麼一點點大。她越來越激動,幾乎快要控製不住情緒。
“季姨,你······”
“小非,你不懂的,別再欺負妹妹了,姨會不高興的。”她又壓低了聲音,“你叔叔也會不高興的。”
我看著木非莫名的不知所措的樣子,看著季姨的喜上眉梢,一直沒有說話,直到木非背我回家。
那是我第一次正兒八經的喊他哥哥。
“哥哥,你討厭我,是因為季姨嗎?”
“不,季姨是個可憐的女人。是因為我欣賞那個男人。”木非把頭仰的高高的,看著夕陽中緋藍的天邊。聲音突然哽咽,那不是一個8歲孩子該有的姿態。騷包的姿態······
“他······死了?”
我戰戰兢兢的問出來,生怕自己這麼小就擔了什麼天大的案子,什麼上一代的恩怨糾葛啦、錯綜複雜情感的往事啦,那我多虧啊。還在吃奶的孩子,拒不承擔此等後果。
事實證明,我真的高估了木非,“我快哭了?嗯······是啊,你不覺得被哥哥這樣背著真的很讓人感動嗎?”
那一次之後,我和木非的關係有了質的飛躍,他漸漸接受了我這麼個妹妹。
他送我去幼稚園的時候牽著我的手,這一點,我嚴重懷疑是因為他怕我走丟了回去不好交差。
但木非離開的時候拍了一下我的頭,他說:“以前安捷送安妮上學的時候就是這樣的,似乎是表示哥哥對妹妹的鼓勵。”
我嗖的轉過身去,“哥,你打疼我了。”
真的,有點酸,柔軟的包含著溫暖的酸酸的疼痛。我想就是因為太酸了,我才會哭出來吧。
對吧,木非?你也被自己酸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