絳顏意味深長一笑,話題再次回到遊船的事情上:“希望明日會是一個好天氣!”
她身為貴客,宣木陽不好拒絕,打算著把遊湖的事情扔給吏部尚書,可轉念一想,吏部尚書是二皇子的外公,他若這麼做隻會會讓女兒宣可薇的處境更加難堪,實在不妥。
想到這裏,他暗暗一歎,早知會有今日,他就不該同意女兒千裏找夫,不然,額頭上也不會多了一個‘奴’印。在皇宮裏的處境就也不會變得十分尷尬,如今,女兒要不是他這個爹在背後為她撐腰,恐怕皇貴妃早就把女兒從正室的位置上拉了下來。
大半個時辰之後,侍衛領著五名道長來到別苑,給絳玉開壇作法去驚!
別苑裏的奴才都跑來圍觀,宣木陽趁機來到菊嬤嬤身邊,小聲問道:“找到東西了嗎?”
菊嬤嬤愁著眉頭,微微嚅動雙唇小聲說道:“她房裏有一大箱的羊皮鞋,也不知道哪雙才是我們要找的!”
“你來個偷梁換柱,把每雙鞋都偷換出來。”
菊嬤嬤不再作聲,腦裏卻不停的想著待會要如何懲罰竹嬤嬤,隻要想著能懲治竹嬤嬤一番,心裏就不禁的得意。
以往竹嬤嬤都跟在皇後的身邊,而皇後是一國之母,地位比她家的主子尊貴許多,她雖與竹嬤嬤品極是平起平坐,但是,因為兩人主子在皇宮裏的地位不同,她的身份無形中就變得比竹嬤嬤低了一等。
法事足足折騰了半個時辰,身為孩子的絳玉沒有見過這個場麵,隻當好玩,漸漸地又恢複咯咯笑的小孩子。
五名道士在別苑管事那裏領了銀子,就離開皇家別苑,剛走出門口不遠,就有一名侍衛以宣木陽的名義請他們到梵淨城最大的客棧留夜一宿。
五名道士不疑有它,見有吃有住的,就高高興興的隨著侍衛去了客棧。
翌日清早,絳顏用過早膳之後,宣木陽準時出現在別苑裏。
絳顏抱著孩子,領著嬤嬤、侍女、士兵坐上馬車。
就在馬車離開別苑的時候,在別苑旁的巷子裏,一輛馬車悄悄駛了出來。
馬車的車簾被人放下,車內,絳天轉頭看向坐在車窗旁,紅著眼眶的司璧:“看到了嗎?”
司璧拿著絲絹輕輕擦拭掛在著眼角裏的淚水,沙啞應了一聲。
昨日聽到孩子受驚,並且還請來道士給孩子去驚的時候,她真的被嚇壞了,擔心孩子會出什麼事情,就想趕過來看看,不料,卻被府裏的護衛給攔下來了。
擔驚受怕過了一夜,在苦苦哀求絳天之後,才同意帶她來看看孩子是否安好!
幸好隻是虛驚一場!
絳天繼續說道:“孩子過得很好!”
他心底淌過一絲苦澀,孩子麵色紅潤,身邊的嬤嬤與侍女們不停地逗樂孩子,似乎比在右相府過得還好。
而且,不曾聽說孩子哭著找爹娘,每日都過得十分開心,穿暖吃飽睡好,不受半點委屈,尤其兩大嬤嬤都在別苑裏,為討好孩子高興,可是費盡了所有心思,他敢說宮裏的皇子都沒有這個殊榮!
“是竹嬤嬤讓孩子的受的驚嚇,她已經被菊嬤嬤懲治了!”
司璧默默無聲擦著淚水,眼底閃爍著複雜的神色。
絳天垂下眼簾,低低說道:“我們確實欠她的!”
他抬起眼,無比認真盯著司璧:“若她真認絳玉這個孩子,我就不會讓絳玉再喊你一聲娘!”
可是,他知道絳雪不會從司璧裏奪走這個孩子的,她心腸這麼軟,又怎麼會看著另一個母親為孩子終日洗淚。
司璧指尖輕輕一顫,手中的絲絹無聲的滑落在地,難以置信地抖著雙唇:“怎麼……怎麼可以,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絳天直視著她憤怒委屈的眼目,緩緩地閉上雙眼,遮去眼底裏的冷色,靠著車壁久久不語。
秋日湖邊上的大樹早已光禿禿,落葉飄散一地,湖邊浮著許多泛黃的葉子,像是給美麗的湖泊套上一個框架。
秋風輕輕吹過,平靜的湖水蕩起一片漣漪。就在湖邊的小路上,停了幾輛華麗馬車。
絳顏從馬車下來,就看到停在湖麵上繁華的大畫舫,約能容納上千人。
一道清朗的聲音打斷絳顏的思緒,回頭一看,隻見宣可幕揚著輕和的笑意朝正在從馬車下來的宣木陽喊道。
宣木陽見到宣可幕的瞬間,嚴肅的麵容露出談談的笑意:“來了!”
“嗯,幾位大臣都在船裏等著了!”
絳顏一聽,唇角緩緩勾起:“右相大人真是鞠躬盡瘁,都把朝廷裏公務帶到船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