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發現公西冉夏的不對勁,都趕緊斂起笑容,不敢再像之前隨意笑出聲。
宣可幕輕喚一聲:“太子?”
公西冉夏回過神,淡淡說道:“本宮突然身感不適,需要回宮歇息。”
語落,帶著一群太監宮女匆匆離去。
宣可幕擰了擰眉,睨眼身旁的宣可薇,卻發現她的臉色比公西冉夏的還要難看。
薄暮時分,宣可薇陰沉著臉與宣可幕從皇宮回到左相府大廳,進門就見宣木陽坐在主位上看著手裏公文。
她氣惱地坐到宣木陽的身旁,接過管家沏好的茶水,一飲而盡,然後,重重把杯子往桌上一放,‘啪’的一聲響。頓然,把正在專注看公文的宣木陽驚了一跳,他臉色一沉,抬起眼目瞪她一眼,斥道:“誰招惹你了?回來就在老夫麵前鬧騰!”
這時,宣可幕走了進來,恭敬喚了一聲:“爹!”
宣木陽看到宣可幕,臉色稍稍緩和許多。
宣可薇起身跺了跺腳,來到宣木陽的身邊,把在皇宮遊園的事情說了一遍:“爹,至從絳顏換了新的發式,露出狐媚子般的妖容之後,太子心思都轉到她的身上了!”
宣木陽不怒反笑:“太子必竟年輕,抵不住,也是在所難免!”
“爹,您的意思是女兒容貌比不上絳顏了?”
宣木陽望著氣結的宣可薇,緩緩斂起笑意,微眯起犀利的眼目,意味深長說道:“放心!她搶不走太子!”
宣可薇狐疑看著他:“爹,您的意思……”
宣木陽笑而不語!
夜幕降臨,鬆兒坐著外城百姓的牛車回到右相府,回到紅顏閣,看到棉兒霎那,就立即抱住她哀嚎大哭起來,直至半個時辰,方消停下來。
臨近亥時,大家都各自回到屋裏歇息。絳顏一如往日,在大家入睡之後,就起來鍛練身子。
夜越來越深,相府外頭三更的更鼓響起,院子裏越發的寂靜,紅顏閣的長廊裏隻留下明路的燈籠,在夜晚的吹動下,輕輕地搖動著。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躍過紅顏閣院牆,悄聲無息的來到絳顏所住的房門口。
正站起身的絳顏瞥到窗外一閃而逝的黑影,麵色不禁一凜,思忖,該不會又是那夜的黑衣人?
她不動聲色的躺回床榻上,靜靜的等待黑衣人到來,準備趁對方不注意的時候,殺他一個措手不及,將他擒住,揭穿真麵目。
黑影悄悄推門而入,來到床榻鋪前,猶豫片刻方挑起紗簾,借著透過窗戶的光色,細細打量起床榻上的人兒。
躺在床榻上的絳顏,微微睜開一絲眼目,發現眼前的黑衣人體型比數日前的黑衣人高壯許多,而且身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戾氣,讓她感覺不到對方有任何惡意。
黑衣人微微眯起眼目,注意到絳顏額上冒出來的細細汗水,情不自禁地伸出指尖劃向她濕潤額際。
絳顏忍不住在心裏低咒一聲,她竟然忘記擦汗了!
黑衣人左右望了望,仿若在尋找什麼!
就在絳顏想把黑衣人擒住的時候,他回過頭,並且扯去臉上的黑色麵巾。
絳顏借著窗上的光色看到對方俊逸的五宦,心頭不禁一愣。
怎麼會是他?
他來這裏作甚?
該不會是想查看到耳根下的烙印?
公西冉夏拿著黑色麵巾替她輕輕擦拭額上的汗水,以為她正在作惡夢,動作十分溫柔。
至他在花園裏聽到太監的談話之後,心頭就變得急燥不安,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最後,還是忍不住跑出皇宮,目的隻是為了親眼看到她是否安好。
他明明很討厭她的不是嗎?
為何還要如此擔憂的她的安危?
絳顏見他動作萬分輕柔,不知不覺放下心底的戒心,任他在她臉上擦拭著。
公西冉夏收起麵巾,凝視著絕美妖容,情不自禁的伸出指尖,輕輕畫過她的秀眉,撫過她的翹起的睫毛,輕刮她的小巧玲瓏的鼻子。最後,指尖留在嬌嫩的紅唇上,徘徊不去,久久舍不得離開。
他望著床榻上的人兒,不禁地歎喟一聲:“我的顏顏終於長大了!”
許久,公西冉夏才收回手臂,沒有再繼續逗留,轉身走出房外。
絳顏聽到房門關閉的聲音,倏地坐起身來,不由地掏了掏耳渦。
她剛才沒有聽錯吧?
公西冉夏竟然叫她顏顏?
以‘絳顏’對公西冉夏的記憶,他是打小就對她憎惡至極。而且,從她來到古代之後,公西冉夏就沒有給過她好臉色看,確確實實打心底厭惡她,沒有任何的偽裝,切切底底把對她嫌棄之心表露在外。可是,之前的一聲‘顏顏’又為何如此的順口,就好是喚了十多年的昵稱,該不會隻是他的一時口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