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鈺拿起小錢袋,按錢袋上的名字地念著,念到的人上前接走錢袋鞠個躬。老少佃農共計一百一十人,二十八戶。金子是按人頭來分得,每人二兩,錢袋是按戶人口分地,隻有二十八袋。
金子在手,佃農們的臉上笑得比金子還燦爛。這些都是社會最底層的人,以前別說摸過金子了就是見都沒見過幾次,更別提擁有了。
這次的宴席,春景山置辦地十分齊全和周到,開玩笑,一個商人出身的人這點事都辦的丟三落四地,以後還怎麼混?不但有酒有肉,連鍋碗瓢勺都一並買了回來。酒肉吃食足足買了五大車,在送貨的夥計走的時候,他還特意留下了三輛車大車,以備來日佃農進城購物之用。考慮的不為不周全。
好酒的男性佃農許久沒有碰過酒了,菜未入口,三口酒先入了肚。酒宴正式開,整個院落除了碗勺相碰呼呼地吃飯聲,少有人說話了,嘴都被酒肉占了,哪還有地方說話?
鬱無殤和明鈺同樣也在端著碗吃,卻已然保持著斯文,春胖子卻就不同了,他的吃相直逼那些餓了很久的佃農,一碗一碗地往嘴裏扒著肉,吃的滿嘴流油甭提多香了!邊吃邊含糊嘟囔著:“好吃嗯好吃……好吃……”錦衣玉食慣了的他,這純正的農家菜讓他大飽了口福!
酒至半酣,肚子撐起,整個酒宴便分了幫,男人找東家,女人找夫人。
饒是鬱無殤和春景山兩人酒量不小,可擱不住敬酒的人多啊!佃農們一會你來個一會他來一口,兩人都是來者不拒,敢來我就敢喝!最後,兩人毫無形象地跟佃農們鬥起了酒!不一會兒兩人邊喝地東倒西歪。
鬱無殤此時還保持著清醒,口齒不清地問道:“你…你們…你們誰…誰是木…木匠泥…瓦匠?”
“我…我們…都都會!東家有…有什麼吩…吩咐,盡管說!”一個男子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說道。
鬱無殤‘啪’地一拍酒桌,也站起身來:“好…那我就交…交給你了,你領著人把…把後院給…給我整修好,越快越好,本東家我有大用…大…大用你知道吧!”說完,掏出一張金票,隨意地拍在了那人的懷裏。
那男子迷迷糊糊地拿起金票一看上麵的數字,頓時酒被嚇醒了一半,呆愣地站在那裏,看看鬱無殤已經又和人鬥上了酒,便不知所措的看向東家夫人一邊。
明鈺這邊同樣熱鬧,女人們放開了可比男人厲害。明鈺這個公主在籠絡人心上要比鬱無殤高了一籌還多。鬱無殤打動佃農花了起碼三百兩,然而明鈺籠絡這些女人一兩都沒用完。一些不值錢的小飾物小物件,拿回來一分就讓這些婦人的心感動的不行不行!
雖然這邊應付女人有些吃力,但明鈺一直注意著鬱無殤那邊,見鬱無殤好像給了那個男人一張金票樣的東西,那男子就用求助的眼神看自己,就知道有事情。於是,便起身走了過去!
接過男子遞過來金票一看,也嚇了一跳,竟是一張一萬兩的的金票。萬兩的黃金別說修個宅子了,就是重蓋一座也用不了吧!
看著鬱無殤東倒西歪的樣子,便知道他喝高了,上前拉起他,對眾人道:“你們繼續,東家喝多了,我扶他進去休息了。”
這時,柔兒也跑過來,和明鈺一起把鬱無殤扶進了房間。
外依然熱鬧,佃農們依然興致十足,他們高興啊!為了能過個年關節高興,能賣到新衣高興,為了以後不再挨餓高興,更主要的是攤上了一個好東家好東家夫人高興!
一場宴席花不了多少錢,可要是徹底地收服人心,就不容易了!應該說,鬱無殤的這場佃農宴辦得十分地成功,將所有佃農們的心都收買了過來,讓他們以後死心塌地地跟隨了自己!不要小瞧區區百十號人,他們會有後人,後人之後還有後人,這樣推下去,會有多少忠誠的追隨者呢?
……
進了房間,把柔兒打發走後,明鈺給鬱無殤喂了一碗清水後,拿出那張金票,問道:”你幹什麼?修個宅子用得著這麼多錢嗎?”
鬱無殤含糊道:“得…得好好修葺一下,你…你爹什麼人?那是那是皇上,懂嗎?簡屋陋床的他…他老人家能習慣嗎!”
明鈺沒理會他說什麼,小手一身,道:“拿來!”
“什麼?”鬱無殤一聽這兩個字,就知道壞了!老虎這是要當財政部長的節奏啊!自己隻能裝聾作啞。
“少裝蒜,把金票都拿出來,充公了!我們的善籌計劃從你開始了!剩下的錢以後再說!”
“啊!姑奶奶,我…我這是娶親用的啊!”鬱大公子快哭了。
“誰讓我是你二姐呢?弟妹不在我先管著你,省得你有了錢四處沾花惹草,不幹好事!”明鈺一叉小蠻腰強勢道。
鬱無殤:“……”
不得已之下,鬱無殤哭喪著臉把厚厚的金票從玉指乾坤袋內拿了出來,交給了明鈺!看著瞬間癟下來的錢袋,鬱無殤真是欲哭無淚,自己挖的坑還是把自己給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