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經文之相,鄭有為開始了人生的第一次修煉。手捏通靈印,閉上眼,以心感受天地靈氣。舉止動作,竟有幾分意思!由心而動,卻也學得八九不離十。
何為天地靈氣?即為“養氣”,萬物皆需“養氣”,草木多為二氧化碳,人則是氧氣。然則,無論二氧化碳還是氧氣皆歸天地靈氣之列。所以若是修行必定會加大對天地靈氣的需求,以達到增強己身的目的。然所述二者非修行之靈氣,修行之靈氣實另有其他。如堅如金,青如木,柔如水,烈如火,重如土;亦有暴如雷,疾如風,寒如冰者,可達三千之數。
取其而補自身,如何補,便是經文之別,高下之別了。
靜坐苦思,時一久便覺煩躁苦悶,繼而有些迷糊,沉沉欲睡。恍恍惚惚,鄭有為覺得自己的思想似乎離開了身體,進入了一片不知邊際與始終的灰暗之所。孤獨、害怕,這似乎是一片死寂之所,什麼也沒有,除了那無盡的灰暗以及那令人不自主生出的恐懼與孤獨。真得什麼也沒有,就連六合的方向他也感知不到。他所感知到的,隻是這個灰暗之所給予的孤獨中的死一般的害怕。不知過了多久,鄭有為覺得自己快要瘋了。生命如同窒息,思維好似消散,他似乎連自己是誰都要忘了。就在這時,黑暗中陸續出現了不同顏色的顆粒,針尖大小,在黑暗中卻是如此醒目,就像上天刻意為他點亮的希望之光。
或純白、或灰白、或淡紅、或血紅,有數千種色彩,越來越多地湧現。那美麗景象,就好似曇花在夜間無聲地盛開。那些色彩不同的顆粒有的讓他感到親切,有的則感到厭惡。本能的鄭有為去接觸那些親切的顆粒。念頭剛動,那些顆粒便如同潮水一般湧來。鄭有為大驚之下回到了現實之中,眼前仍如以往一般,哪裏有什麼不同顏色的顆粒狀物體!便如一夢醒轉,而餘味綿綿息息,似煙雲一般。
鄭有為再次運轉功法,凝神結印。隻覺微風拂過,全身涼颼颼的。忽感身體疼痛,轉而全身劇痛。由外而內,由上至下無一處不痛。鄭有為初次修煉,不知緣何之因,內心不免有些惶恐,更是不知接下來該如何去做,由此又有些焦急慌亂。
忽靈光一閃,鄭有為忍痛去細思那腦海中的經文之人。不料那經文之人不知何時已重新化為了一個個的字體,在腦海之中胡亂地飛舞著。好似遭受了什麼衝擊。焦急無奈之下,鄭有為承受不住那種苦痛,昏死了過去。然其姿勢好似被定住一般,繼續打著坐結著印,是以天地靈氣依舊有條不紊地從他周身毛孔處進入他體內。
隻見鄭有為全身迅速變紅,然後腫了起來。不多時,又有血珠於毛孔處滲出,瞬間全身皆是。而天地靈氣依未停休,似比之前還迅猛了些。
原是鄭有為初次修行,天地靈氣經印訣引導進入其體內要先為其築基,是以有些痛苦。然此痛苦隻在開拓丹田與貫通經脈之時顯現,亦非不可忍受之痛,何以至鄭有為昏死過去?想是因他大喜過望,並未仔細研讀經文與那經文之人,從而印訣有了偏差,致使天地靈氣狂暴的從其周身毛孔進入體內,並狂暴地淬煉著他的全身內外。
其痛難以言表。天地靈氣無選擇性的對鄭有為的表皮、血管、經脈、神經與骨骼等,做了統一式的築基。如此築基,恐怕從古到今隻他一個。隻是其過程讓人如墜阿鼻地獄,被那萬千小鬼喪心病狂地折磨著。
如此兩個時辰後,外界的天地靈氣方才漸漸停息。而鄭有為已經不成了人樣。好似被水泡得浮腫的屍體,又充入了相當可觀數量的氣體,以至於他那寬大的校服被他撐得快要爆了似的。
不過這種情況在逐漸好轉。如果能看到他的體內,就會發現他的血肉深處在閃耀著七彩般的光芒,這些光芒正緩慢而柔和地滋養著他的身體。這是天地靈氣被馴服後化作的元力,有滋養自身或施展法術之用,乃修者一身道行之根基。
忽然,在鄭有為腦海之中胡亂飛舞的經文再次組成了經文之人。但似乎與之前有了區別。細看之下,原來那經文之人的丹田處也閃爍著點點亮光,好似在與鄭有為的遙相呼應。果然,鄭有為丹田忽光華大作,竟產生了漩渦,快速吸取那周身各處的元力。不多時便將那些元力悉數吸完,至此漩渦消失,丹田似歸於了平靜。
不時卻見一縷縷紫色液體從丹田進入周身經脈之中,再透過經脈一點點地融入到了他的身體各處。此亦為元力,俗稱真氣。隻見鄭有為的身體又漸漸恢複到了之前胖瘦,體表紅腫與血跡也都消失不見,隻有殘留的血腥味在空中飄蕩,似不舍得離去。
九天之上,混沌深處,一座不知多高多大的牌樓下,有三人打坐。一人身著紫底繡金萬物自然袍,頭戴紫金鑲玉道冠,目若星辰,眉垂雙肩,鼻正口方,右手斜拿一紫杆拂塵,又與左手合成虛無印。一人身著金底繡紫萬佛朝宗誦經袍,青螺肉髻,目現慈悲,雙耳垂肩,鼻直口闊,雙手結虛無印,膝上平放一暗金禪杖。另一人身著黑底繡赤荒獸血鬥袍,黑發垂腰,雙眉入鬢,目長幽黑,鼻挺口正,雙手結虛無印,背背一杆青銅色的方天畫戟。卻是這世間至高無上的三聖人,分為道聖,佛聖,魔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