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解釋你的具體來曆以前,你最好先告訴我——紅衣在哪?”
張野冰冷的發問,不容置否的語氣,倒是絲毫沒有憐香惜玉之情。
他已經在心裏做好了盤算,如果紅衣真的被人奪舍或者因為別的原因再也回不來,他無論如何,一定會讓這群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但是怎麼可能?
紅衣本身就是靈體之軀,既然沒有實體,又何來“奪舍”一談?
他曆來所接受的玄學體係正在否認眼前這一事實,但他親眼所見卻又告訴他,眼前的紅衣真的是另外一個人。這種可笑的矛盾在擔心與憤怒之餘正在折磨著他的每一寸神經,以至於那邊的戰局未解,他的心思卻已經全盤落到了祭台之上。
“我理解你的心情……你放心,我隻是暫時借用她的口傳達一些東西。”
女人回答,勉強抬起頭,看著張野的神色中帶著楚楚可憐。
“你是怎麼做到的?紅衣有沒有危險?”
張野倒吸了一口涼氣。
太像了。
這張臉,分明就是紅衣本人。
他竭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不讓這種錯愕感影響自己的判斷,但看到對方的眼神,他卻仍然有股力不從心的感覺。
“讓你的朋友住手,我會一一向你們解釋這一切的始末根源。”
自稱鬼荼羅的女人看向了不遠處的戰局——在那邊,開明正以絕對的速度優勢無限糾纏著暴怒態下的獅王。這倆人打得十分焦灼,一個拿不下對手,一個則是拿另一個當活靶子來戲謔。那三千厲鬼早已隨著體力的消耗而退散殆盡,隻剩下一人一獅,局麵仿佛又回到了先前的追逐戰——隻是更為刺激,身影交錯時的碰撞也更為誇張。
“住手?那你得先讓這頭老獅子停下呀。”
奔跑中的開明組長像是一直注意著這邊的談話,難為他一心兩用還得兼顧戰局外的問題,一聽到這頭出現了新轉機,立刻掉轉攻勢速度再提一個檔次,局麵演變成了全麵的拉鋸戰。
鬼荼羅點了點頭,一抬手,眾人頭頂的巨大樹冠中立刻伸出數條粗壯難當的藤枝,從上往下像一隻大手般將體型高大的獅王牢牢攥在手心,死死捆在了原地。
張野這才回想起來他們所處,是那棵名喚“鬼荼羅”的巨大妖樹內部。
這些樹藤上的禁製連賀準的茅山正統道術都打不開,可見也是屬於人力不能破除的規則係法術,不枉這獅王一身滔天怪力,到頭來也難逃其束縛。
“你是這……這巨樹本身的意誌,是嘛?”
張野話到嘴邊一個改口,本來想說“妖樹”,但考慮到禮貌問題,因而換了個說法。
女子點了點頭,“或者更直白一點說,禁地三魔首之一,鬼荼羅。”
“那頭獅子呢?還有先前的血瞳,你們三個,應該就是這‘禁地三魔首’的全部成員了吧?”張野冷笑道。就目前來看,還好對方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敵意。
從戰局中脫身的開明組長拍了拍手心上的灰塵,眼神一直盯著自己身上的衣物,看起來並不十分在意這個女人所說的話。倒是前不久還一臉殺戮氣息的獅王此刻在樹藤的纏繞下反而安靜了下來,一對猩紅色的眼睛漸漸光芒黯淡,慢慢粗重起來的呼吸聲,應該是正在步入夢鄉。
“是,我們,便是這陽墟古城最後的遺孤,或者說,受詛咒而存在的禁地三魔首。”
女子看著張野,如是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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