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出事了。”
地底酒窖中的張野突然站起了身,一雙眼睛死死盯著頭頂,仿佛隔著地層能與地麵上的某個人對視。
“什麼?你說什麼?”
跑堂小哥神色一變,“你怎麼知道?”
“有感應。”張野沒有看他,那種眼神卻可怕的嚇人,“從蜀山一役至今,雖然紅鸞心動的作用已經在我身上大大削弱,但我跟紅衣之間,總歸存在著最後一絲生死感應——她出事了,對方的強大超乎想象,同樣是念力級的較量,紅衣碰到他卻是碾壓。”
“先冷靜。”林九開口,試圖安撫住張野的情緒,“目前能確定紅衣的安全嗎?”
“不能。對方的念力強度遠遠超出紅衣數十個量級,從她的精神被‘捕獲’的那一刻起,我跟她之間的精神聯係就被強製切斷了。”
張野冷冷回答,臉上的表情凝固在一個極度冰點,宛如刀子的眼神,沒有任何一個人敢於與忤視。
“殺上去吧。”林九道,“既然對方已經抓獲了紅衣,除了這條路,別無他法。趁早衝上去,也許還來得及。這種時候一旦猶豫,到頭來的結果便是萬劫不複,追悔莫及。”
“我同意。”
跑堂小哥把長刀一橫,端起的六合重劍,宛若上膛的火槍。
“你要去?”
開明組長異樣地看了他一眼。
“是,你有什麼要說?”
張野轉過頭來看了看他,那雙眼睛大約讓開明組長一輩子都忘不了。
“沒什麼要說——你要去,料想在座的也沒一個攔得住你。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不要被一時衝動,蒙蔽了你身上最有力的武器。相比於術法手段、陣法要訣,你比敵人更加強大的東西永遠都是你的腦子。”
開明組長淡淡說道,隨即,讓出了一條路,似乎是示意他想去就抓緊時間。
“謝謝提醒,腦子這東西我任何時候都不缺。”
張野點了點頭,“諸位,接下來的事情未必要你們插手,我已經說了,對方單單是念力方麵,就強出了紅衣數十個量級。但我需要你們跟我一同上去,哪怕是一露頭立刻就跑,總之這地窖中決不能再呆人。”
“無量天尊,你想幹什麼?!”賀準下意識深吸了一口涼氣,他從未見過張野這副樣子——可怕,可怕到比之那一晚的婁震廷,甚至都有些誇張。
“我要布局。”
張野冷冷丟下了這四個字,隨即從空間錦囊中取出了那根量尺狀白布纏裹、血符封印的禁地殺器。
“你這是要搏命啊!”
賀準一聲驚吼,如果不是刻意控製了音量,這一聲足以吸引來地表上的人。
沒辦法,因為這件東西給他留下的印象實在太深。
那種可怕的殺傷力,那種滿室皆劍的震撼景象!一回想起當日自己在病房中鮮血浸泡床單的樣子,他到今天都不由得頭皮發麻!
“安靜,現在不是給你吵的時候。”
張野冷冷看了他一眼,豎起手指在嘴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騰開位置。”
他環視著眾人。
於是林九退避,小甲讓路,就連開明組長,也無比自覺地站到了一旁。
地下世界的中央,張野平端著那柄量尺狀青銅古劍。隨著另一隻手上法訣變化,若有若無的奇詭字符開始在他身遭空氣中蓬發、蒸騰!
四根無頭金剛杵自錦囊中齊齊飛出,落在天地四方,宛如四柄插入四極的巨劍。一時間,橫飛的氣流,揚起的塵埃,伴著莫名的劍意,如同風暴般醞釀在初成的搖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