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勸你不如留點力氣喊救命——我不會幫你,不過你可以試著呼叫你的隊友們,以及你那個同樣令人討厭的組長。”
他嘲諷般的冷笑了兩聲, 放下了那隻停在半空中的腳,轉身就走。
真諷刺。
弱者,也要學別人逞強。
隻可惜你的挫敗無人憐憫,今天這個下場,得益於你自己的所作所為。
“你把人放下。”
身後的劉二似乎仍未死心。
“放下?”
李森嚴本該一走了之。
他不想管這個廢人,他也沒有搭理他的必要。但他今天的行為令他十分矛盾——他有良知,所以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懷裏的溫嵐,實則是這個劉二拿命救下來的人。
他是英雄嗎?
是。
雖然討厭,雖然是個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敗類,但他確實是英雄。
可惜是沒有人知道的英雄。
“憑什麼?!”
他轉過身,用一種怨恨的語氣看著地麵上的那攤“爛泥”,“憑什麼你讓我放下,我就放下?!你算什麼?區區一個廢人?連能力都沒有,妄圖保護別人?”
他嫉妒。
他發了瘋一樣的嫉妒。
他沒有告訴過任何人自己喜歡溫嵐。
但是到了這一刻這份隱藏的情緒卻還是不由自主地爆發了出來。
而劉二卻連頭都抬不起來,隻是用手撐著地麵,勉強不讓自己倒下去,“我讓你放下她。”
“憑什麼。”
李森嚴一聲冷啐,直接一腳將他踹飛了出去。
弱,真的是弱到不堪一擊。
區區靈司境的菜鳥,一把年紀,也不知此生還有沒有希望晉級禦邪境。
沒有那杆陣旗,他什麼也不是。
“現在陣旗倒了,陣靈也毀了。承認吧。你就是個廢人。”
他從鼻子裏發出了一絲冷哼,抱著溫嵐上前,朝著劉二癱在地上的身子又補上了一腳。
“把人放下……”
劉二睜開眼睛,鼻孔,耳洞,都在往外掛血——剛才那一腳加上之前的虛耗已經損傷了他的顱內,現如今再想動手,無異於徒步登天。
李森嚴笑了。
三個字,“憑什麼。”
“憑這個。”
突然間中氣十足的聲音!
李森嚴嚇得趕緊回頭!那一瞬間,他錯以為是張野出現在了自己的身後,趕來為自己的手下解圍!
但是沒有。
空蕩蕩的四周,除了地麵的殘藤,半個鬼影都不見。
不可能是張野——他此時應該在另外的據點支援。
同理也不會是他那個肌肉男副組長,那麼還會是誰?開明組長嘛?
也許是做賊心虛,他自認為做了不光彩的事情,所以格外害怕有人前來揭穿佐證。但恰恰就是那麼一個愣神的時間,劉二不見了。
地麵上還殘留著他的血跡,但人就是消失的無影無蹤,連起身的動靜都沒有。
這是無比詭異的一件事情——現在李森嚴確定,一定是有第四個人在現場,趁著自己回頭的間隙,救走了劉二。
但這個猜想剛剛成立便被扼殺於搖籃,因為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回過頭,看見的是眼神冰冷的劉二本人。
“……”
李森嚴被嚇得後退了。
他分不清眼前的狀況,所以他本能地感到了恐懼。
“人,放下。”
和先前一樣的中氣十足的聲音。中氣十足,卻低沉的嚇人。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李森嚴望著他,終於有了看待一個怪物該有的眼神。
劉二沒有反應,在他的身後,暗色的光芒正在悄然凝聚成另一幅圖騰。
倒下的玄元兌水旗上魔紋湧動,新生的一副圖案,吞噬掉了原本的黿獸怒水圖。
在那大團大團的黑暗中,李森嚴仿佛看到了一雙眼睛。像是蟄伏暗處的大蟒,瞄準了敵人,伺機上前,一口咬斷他的喉嚨。
“放下。”
劉二看著他,重複著這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