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啥……”小掌櫃微微抽動著眼角,“為啥明明是生離死別的場景……發生在這倆人的頭上,我非但沒有半點想哭的衝動……甚至還有點微微想笑的感覺呢……”
“不瞞你說……”紅衣也跟著一臉無奈的轉過了頭,“我也是……”
“算了咱還是收斂點兒吧……畢竟有人要走了……”
小掌櫃陰鬱著表情,一想到很快就再也見不到那個滿嘴跑火車、無間斷打嘴炮的家夥,再好笑的衝動也變成了點點心酸。
然而,某些人就是習慣了與畫風脫節。
譬如此時此刻舉眾默哀,而張野的反應,是在假哭。
對,就是那種“你死了我可怎麼活喲~”“你把我也帶走吧~”,這樣無比浮誇而又蛋疼的假哭。
他一邊哭一邊手舞足蹈,半跪在地上跟招魂一樣左右揮舞著手臂……情感之真切,感天動地。像是爛俗的言語與難聽的哭腔已經不足以表達他的悲痛,“唱”了一小段過後,他居然悲痛地假昏了過去……
對,就是那種一看就是演出來的,摔倒動作無比浮誇的假昏……
“大哥呀……我是真的要叫你大哥了呀……你這到底是在幹嘛呀……我可以理解成悲痛過度所以精神錯亂了嗎……”
小掌櫃在一旁從最開始的眼角抽動終於蔓延到了整張表情的抽動。
這特麼是兄弟朋友間的關係??
你這麼賣力的表演!說是金錢交易都嫌輕了吧!
“噓……別說話……”
“昏”倒在地的張野把眼睛眯開了細細一條縫,“我現在是昏倒的狀態,聽不見你說話的……”
“……不知道為什麼我很想打他。”
小掌櫃咬著牙,看著紅衣無比誠懇地說了這麼一句。
她已經漸漸感到三觀崩毀了……
別說要死的人是林九,就算隨便來個陌生人,你這反應也太胡鬧了吧???
“咳咳,不玩了不玩了。我估計再玩下去這一幫人都得罵我了。”張野終於從“假昏”中醒了過來,拍了拍倒地後沾上的一身塵土,順帶朝林九的“躺屍”上猛踹了幾腳,“你也別裝了!戲比我還多!起床了聽見沒!”
“……”
“……”
“……”
舉座,一!片!沉!默!
“大哥呀……我也要叫你一聲大哥了呀……”原本已經閉上眼“死”過去的林九此時也把眼睛微微眯開了一條縫,“我現在是死人的狀態,死人你也不放過啊??”
“……”
“……”
“……”
舉座,仍!舊!沉!默!
“都把表情收住……淡定點兒……這不是詐屍……”看著在場一群人的表情,張野挑著眉毛強調了一遍。“看啥?我自認為自己的演技已經夠拙劣了,這你們都看不出來,不怪我沒有告訴你們實情啊。”
“什麼實情??這特麼怎麼回事兒啊??”小掌櫃把眼睛瞪得渾圓,看了看張野林九,又滿腹狐疑地看了看紅衣。
“別看我呀……我也不知道發生了啥……”
紅衣搖搖頭,用一臉懵逼的神情完美詮釋了自己的無辜。
“我知道你想問啥,他不是要死了對嘛?”張野冷笑,不緊不慢地往身旁的桌板上拿了瓶礦泉水解渴。
“對啊……那麼重的傷勢……而且你沒看到他的身體已經開始慢慢變透明了??”小掌櫃指著林九,仍然不敢相信這家夥那麼嚴重的傷勢全都是裝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