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所謂了。成王敗寇,富貴在天。”
仰天長笑過後,是一陣莫名的落寞。江良生看著堵在門口的前後三人,以及離自己近在咫尺、卻不可觸碰的燈籠,如死灰般的目光最後死死落在了張野的身上。
他很了解這三個人的實力。
憑這副身軀,根本不可能在這個距離上再奪回燈籠。
原本算無遺策的計劃,卻一招錯,滿盤輸。打打不過,逃逃不了。哈,這樣的局麵,比之百年以前還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你們看到了什麼?”張野回過頭去問。
“一條翻騰在淺灘中的泥鰍。”老酒鬼叼著瓶子,呷了一口酒後微微搖頭。
“束手就擒吧……僵持下去,隻能是無畏掙紮。”大概是於心不忍,跑堂小哥突然略帶憐憫地說道。
“可以啊,輸就是輸,更何況又是敗給了天數?”
江良生突然冷笑著點了點頭,“但是你們,尤其是你——”他的食指對準了三人中間的張野,“我向你保證,早晚有一天,你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說完,一道肉眼可見的灰白色光芒自賀準身體的後腦勺處一飛而出!在空中兜轉幾圈之後,越過三人飛向了天空之外!
“跑了?”
跑堂小哥手握刀柄,眼見形勢不對,當即就要追出去。
然而他的腳還沒有邁出暗室的階梯,一旁的林九就已經拉住了他的胳膊。
“不是跑,而是兵解。”
老酒鬼搖了搖頭,“這家夥自解了自己的元神,他知道打不過我們三個,所以直接放棄了掙紮。”
“那剛才那道衝出去的白光呢?”
跑堂小哥皺眉道。
“什麼也不是,”張野回頭,看向了大門以外的方向,“他自解元神,換來的是將一條訊息送出去的機會。就跟古時候的信號彈一樣,‘咻!’,在天空爆開一團大禮花,然後通知所有看到信號的人——他死了。”說著,他手底下還做了一個煙花爆炸的手勢動作。
“……嗯。”跑堂小哥稍加思索了一下,“所以他想通知誰?”
“我怎麼知道?”張野聳聳肩,翻了個白眼,“也許是他留在這世上的某位老朋友,通知他(們)前來為自己報仇。又或者是別的什麼人,反正是到這個地方為止,這個事情還不算結束。”
“那咱們怎麼辦?”跑堂小哥問。
“把賀準送到醫院,合計一下兩方麵的已知信息,順帶跟沒來的那幫人通報一下今晚的情況,再然後……”張野頓了一下,“等咱們這位茅山弟子醒來,然後把這盞燈籠交給他處理。”
“行。”
小甲點點頭,上前,扶起了癱軟在地失去意識的茅山小哥。
長夜將盡,黎明似鐵。
……
次日清晨,在一眾人等的目光焦點中,那位掉線了足足一天兩夜的正牌茅山弟子緩緩睜開了眼睛。
“這是……哪兒??”
他混沌的目光一一掃過視線中的畫麵——白色的天花板,透著熹微晨光的窗台,清一色的白色被套加床單……還有男男女女人妖混雜的圍觀者。
“醫院。不難看出來吧?”
小掌櫃打了個哈欠——看樣子,昨晚又是睡眠不足。
“看出來了……幾位是???”
小哥蜷縮在床角,四肢戒備的模樣,是對於未知環境的本能畏懼。
“要不先挨個兒介紹一下?算了,還是容我組織一下語言,先用簡短的話語告訴你這一天兩夜內發生了什麼。”張野笑了笑,雙手從胸前放下,轉而從背後拿出了一樣東西。
“不過在此之前,我想先讓你看看這個。”
說完,揭曉謎底。呈現在他手中的,是一盞精雕細作的白皮燈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