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放過我們好不好!不要這樣真的不要這樣我什麼都可以就算要殺我也好我求你放過她!結束了都結束了我什麼都沒有了!為什麼……為什麼你們要把人逼到這個地步……為什麼我已經這樣求了,你們還是不肯放我們一條生路……既然如此那就都去死吧。既然不肯放過我,我死也不會讓你們好過!
……
突然湧入腦海的一股強烈怨念!
如同決堤的洪流,那一刹,張野隻覺得整個世界驟然一黑,隨後便是淹沒在水流中的無端窒息感!
這麼近的距離,事發突然。
別說陣師本身體術欠缺,即便是體修者,這個節骨眼上也反應不過來。
然而,僅僅是一晃眼的功夫,整個世界天旋地轉,隨後一個震顫,漸漸沉沒的視覺感官突然間跳回了現實!
他兩腿發軟地半跪在地麵,睜開眼,胸腔中傳來的是一陣強烈的嘔吐感,以及喉管中一股直往上冒的酸水胃液。
這種瀕死體驗更像是全身感官的一次大清洗,就像是另一個靈魂意識強行鑽入身體,再重新接管身體的控製權,事後會產生一種巨大的不適與排異反應。
數米之外的小掌櫃已經嚇懵了。
她沒有見過張野這個樣子,更別說剛才那一刻的異變來得實在突然。事實上不隻是她,在場的絕大多數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但是有一個人例外,也正是這個人,在關鍵時刻拉了張野一把,阻止了這手防備不慎、極有可能令其當場斃命的凶靈襲殺。
漸漸恢複意識的張野甩了甩一陣昏沉的腦袋,隨後起身,一眼看到的是直直插入牆體的一柄符文旗槍。 槍頭上釘著一團幽綠色的光體,而旗麵上描繪的是草木山川、符文異籙——這是天元六陣旗之一,青元震木旗。
“抱歉……是我的問題……符咒下的太草率了。”老周彎腰,衝老板一邊道歉一邊做了個鞠躬的動作。
“……”
張野沒說話,一半是在回味剛才那一刻的凶險,一半是嚇得厲害實在沒回過神來。
差點就栽了。
這種距離的偷襲,一旦被這鬼物得手,自己的結局非死即傷,而且就算救回來了,也得落下個後天腦損傷。
“事實證明人在裝逼的時候果然是沒有腦子的。”他冷笑了兩聲,算是自嘲。
大風大浪經過了不少,結果在自己最熟悉不過的陰宅裏一時不慎,陰溝翻船。
剛才那一下來得確實夠狠,沒人注意——如果不是老周及時用陣器定住了這頭凶靈,最後的結果恐怕也就是自己為山九仞、功虧一簣,二十多歲一百來斤的身子徹底交代在這個地方。
“說說看吧,怎麼回事?”
他看了看老周。
凶險歸凶險,但林九、跑堂小哥都沒能反應過來,他卻能及時出手,這也在無形中暴露了另一個問題——張野不相信他的反應能超過場上另外兩名刀頭舔血的練家子,那就隻能說明他是事前早就知道會發生這麼一幕,掐準了時間才出的手。
“牆上這道符咒是我下的。”
老周沉聲回答,順著他的眼神,眾人看見的是地麵上先前震落的一張黃符。
張野突然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
這張黃符是本來就有的東西。隻是一直貼在牆上不顯眼,因而眾人也沒有放太多的注意力在上麵。
事發時,是黃符之下的東西突然發力,強行突破了封印,這才對張野發動了襲擊。從黃符被震落,到張野麵臨危機,幾乎是同一時間發生的事情。
“黃符底下的鬼物是我們一搬進來就發現的東西,”老周補充說道,“他就是黃毛口中,被我封印的那隻實力稍弱的凶靈。其實一開始我就感覺他的存在有點特殊——因為他和房子裏的其他凶靈不同,他的本體可以在白天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