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堂小哥隻是舉刀默默地格擋。
他……沒有感覺!
除了機械地格擋動作,除了麵對攻擊時殘存的理智。
就連受到接連重創時手腕上該有的一絲麻木感都顯得那麼蒼白,蒼白的像是無聲地黑白電影,蒼白的像是火焰中漸漸失去僅有顏色的老照片。
絲絲的鮮血開始從他的毛孔中漸漸沁出來--那是因為受到的壓迫過大,表皮下的肌肉組織開始瀕臨崩潰與腐敗。
但此時的他已經沒有了痛覺。
鮮血,殺戮。
這就是,沒有感官後的世界。
蒼白的像是一張一捅就破的紙,除了力量,什麼都不剩。
你也是可以被打敗的嗎?
他突然放下了舉刀格擋的手,硬吃了對方一記重刀後遠遠飛出了很大一段距離。
重創的穿透力打碎了胸口的冰霜鎧甲,剩下的碎片連同刀傷一起嵌入了血肉當中,造成的傷痕麵積很大,卻在出血的瞬間,被四周的零度低溫迅速止血,然後凝結。
沒有冰霜甲胄護持的麵部,鮮紅的血液從他的七孔中不約而同地一起流下。
顱內的高壓已經開始壓迫到視覺神經--他看到的東西開始模糊褪色,到最後,隻剩下了一個需要被砍倒的人形。
黑暗中,他意外地感覺自己像是抓住了什麼東西。於是他意識恍惚地丟下了手中長刀,並試圖將那無形無質之物牢牢抓在手中。
……
看上去像是一擊得手的光頭快速上前,緊跟在暴擊過後的選擇,是乘勝追擊,上前補刀。
他沒有想通為什麼這個人被打飛出去以後會愣在原地沒有反應,並且像是被打傻了一樣,連手裏的刀都一並丟在了地上。
然而疑惑隻在一瞬,事實上絕大多數人在打鬥時看到自己的對手愣在原地後,第一反應也永遠都是趁其不備多砍幾刀,而不是跟著停下來思考他的行為意義。
於是他上前,兩柄棕黑色的巨刃成為了對方頭頂上的高懸之劍。
隻是本該結束一切的雙刀卻並未能按預想中的軌跡落下,因為在觸到對方頭頂的那一刻,原本還處在靜止中的跑堂小哥突然用一個他無法理解的速度抬起了頭,然後微笑,然後如同手接鴻毛一般,舉重若輕地接住了那對棕黑色的鋸齒長刃。
那一刻,他原本的眼白部分突然詭異的變成了一片全黑。
……
“要救人嗎?”
林九問。嚴格意義上來說他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直覺告訴他,跑堂小哥的異變,絕對不是什麼好事情。
“不用,也不能。你上去了就是死。幸好今天站在這裏的對手是一隻滅法境的大百足。”張野冷冷回答,臉上的神色是說不出來的複雜。
“我聽你的語氣像是知道發生了什麼。”林九一臉狐疑的看著他。
“不好解釋,但大致看得出來他經曆了什麼。”張野冷笑。
“好事還是壞事???”小掌櫃上前問,一臉的緊張,看得出來一顆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那要看你怎麼理解了。”張野看了看她,“以武入道,你覺得算是好事還是壞事?”
“你覺得他這個樣子像是入道??”小掌櫃睜大了眼睛一副不能理解的表情,“入魔還差不多吧??”
“哦?”
張野反笑了一句,“誰告訴你魔不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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