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信不過,”他自然也不能把心裏話說出來,“而是您自己都說了陣法在鋒海腹地,我猜既然是看守鋒海,那位‘大劍師’必然是在禁地外圍,我直接跟您前去,取了鑄材,再一探劍陣,豈不是省時省力嘛?”
“不行。”清河掌門仍舊搖頭,“這件事必須得背著大劍師進行,我們決不能先問他要了鑄材,隨後仍然往鋒海腹地走。這件事隻能是我以取鑄材為名拖住大劍師,隨後你帶著你的人暗闖劍陣,等你取回了陣中的劍訣拓圖,我負責接應你們出來,同時把鑄材交到你手上。”
“這樣啊。”張野點了點頭。
清河掌門永遠也不會想到,恰恰是他此時此刻那一絲沒有任何道理的堅持,毀了他在張野心中的最後一點好感。
也正是這種極度缺乏誠意的表現,直接導致了接下來的談話中,張野的態度不再有任何保留。
跟我玩這套是吧?
行,張真人在心中暗自點頭。
那就休怪我不要臉了啊。
“那麼鑄材的事情就到此為止了?”
他微微一笑,像是為這件事情畫下了無比滿意的句號。
“咱們什麼時候動身前往鋒海?”
清河掌門很自然地問。
“別急啊,鑄材的事情談完了,還有別的事情沒定下來呢。”張野輕聲笑道,冰冷中略帶嘲諷的眼神,簡直就像是無聲地在說“圖樣圖森破”。
“還有什麼事情?”清河掌門一愣。
“我聽說蜀山還有一座百草園,喚作‘瓊林’。”張野不緊不慢地說道。
“我先前不是給過你一瓶朝元丹了嗎?”清河掌門翻了個白眼,意思是你這人不要太得寸進尺。
很可惜,他遇上的是此刻不講一絲情麵的張野,當然,前提是這倆人之間也沒有什麼情麵可講,純粹就是交易而已。
“丹藥是丹藥,我這回要的是藥材。”
張野笑道,仿佛這種漫天要價的行為是如何的理直氣壯。
“我不都承諾給你鑄材了嗎?你還想怎樣?”清河掌門已經有些不耐煩了。說實話他很反感張野這種有恃無恐的表情,如果不是自己還留著他有用,他早就一掌拍死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輩了。
“鑄材是鑄材,藥材是藥材,我說了這是兩碼事。”張野嗬嗬一笑,“這回也不用掌門大人再操勞了,給個掌門的令牌權限,我會自己同瓊林那邊的守山弟子交涉,不會開太過分的價格,但至少這劍陣這麼凶險,不能讓我跑一趟什麼好處都沒撈著吧?”
“可以,事成之後,我放你進瓊林!”
這句話,是清河掌門從鼻孔裏發出來的。
這個允諾本質上和先前取鑄材的事情沒有絲毫差別--全都是事成之後,也就是遙遙無期。
“不用等事成之後--我明天就有時間。”張野看起來並沒有見好就收的意思。
“你什麼意思?那你打算什麼時候陪我去鋒海劍陣?”清河掌門坐不住了。
“急什麼呢?我不說了嘛?這劍陣那麼複雜,一時半會兒解不了!您不會以為我今天看了陣圖,明天就能帶您去破陣吧?這玩意兒要這麼輕鬆,你們蜀山的禁地,豈不是也太兒戲了?”
張野冷冷瞥了他一眼,說話間已經顯出了些潑皮無賴相來。
“你要幾天?”
清河掌門強忍住了怒火,因為對方說的在情在理,所以隻是冷冷發問。
“看情況,反正跑一趟瓊林的空閑肯定是有的,所以說還是不急,我準備得越充分,這趟才越是萬無一失不是嗎。”張野冷笑著伸出了手,“權限一事,就有勞掌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