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可以影響到人類思維的對手,這該是什麼級別的存在?
妖?
人?
或者鬼。
亦或是某種特殊妖物。
不得而知。
他隻能在心裏暗暗祈禱,最好最好,這種荒誕的事情隻是自己異想天開的產物。
“為什麼不說?”小掌櫃笑問,“是還沒編好嘛?”
她的這句挖苦半帶著玩笑意味,但此時此刻的張野卻沒有半點和她開玩笑的心思。
“不是。”他難得一臉嚴肅的搖了搖頭,“所有入住的客人,來您這裏後都會登記入冊嘛?”張野問。
“當然。”小掌櫃淡淡回答。
“好的,我想看一下我們入住當天,所有旅客的登記名單。”張野看著她,如是說。
“行啊,這種小要求,能配合自然是全力配合。除此以外呢?”小掌櫃問,“我再提醒您一句,迄今為止,您仍然沒能拿出令人信服的證據。”
“不需要拿出,因為我們不是凶手,本就沒有什麼證據可言。”張野笑笑,隨後說出的半句話,足以令在場的全部人驚掉眼球!
“但是我有辦法破除這裏的風雪結界。”
他冷冷一笑,突然間輕描淡寫的看了一眼表情驟變的小老板娘。
“你說什麼?”
對方的語氣中帶著明顯的不可置信。
“我早就說過自己是奇門遁甲出身,凡造物變化,無非術數之和。況且結界之道,本身就與陣法一脈係出同源。就像是運用同種定理衍生而出的數學題,我會解第一道,如今會解第二道,也不算太奇怪吧?”
張野笑了笑,臉上的淡定從容簡直就像是理所當然。
不過這家夥說謊成性。
自從接觸了詭道術法之後人生如戲,演技基本上已經問鼎了人生巔峰~
“為什麼不早說?”
小掌櫃表示懷疑。她再次用淩厲的目光直視著張野的雙眼,希望從中看到一個說謊者該有的心虛--但是結果很顯然,小姑娘碰上了大老千,張野自問各界大佬就算沒騙完也起碼裝過一兩次逼,連那些久經世俗名利場裏一路摸爬滾打的老油條尚且都被他糊弄調戲過,更何況是你個隱居深山芳齡不到二十的小丫頭片子?
“第一你沒問過,第二能解是能解,但是要費很大的功夫。”
張野聳了聳肩,“沒看到我一開始就沒表現過絲毫慌張嗎?區區一個結界而已,還不至於到讓我失去方寸的地步。我也不需要給你拿出什麼證據。既然局麵一籌莫展,幹脆就用最蠢的方法先破了這冰霜結界,然後我親自隨你們上蜀山,讓那些個長老、話事人們給我們定罪證明清白。”
跑堂小甲眼神微微一動,“如果你在打開結界的同時跑了怎麼辦?”
“拜托,那我圖什麼呢?”張野佯裝出了一副被他逗笑的樣子,“辛辛苦苦布置一個結界,然後轉過頭來再給它親手破掉?我圖什麼?忙頭忙尾就為了砍你們一棵芭蕉樹?我跟你們無冤無仇,費這麼大周章,我是得閑到什麼程度?”
“好,如你所言。”
小掌櫃點了點頭。
於情於理,這筆交易對她們來說都不虧。
一旦這該死的結界被打破,她就可以立刻同蜀山方麵取得聯絡。她也相信如果張野這群人真的是圖謀不軌,他們的目的,也絕不會是僅僅砍了一棵芭蕉樹就逃之夭夭。
“需要我們怎麼配合?”
“不需要你們配合。”張野回答得直截了當。“解陣法這種事情,外行人幫不上忙。您隻需要找出昨天的登記名冊給我看,剩下的安心等待我消息就可以了。”
“行,那就恭候佳音了。”
小掌櫃看了他一眼,帶著跑堂小哥各奔東西。
天色漸晚,風雪紛飛的庭院中,點點綠毛漸漸鑽出了芭蕉樹幹表層覆滿的厚雪。如同冬眠醒來後鑽出土層的小蟲,這一點幽幽的綠色試探性的扭了扭腦袋。隨後這一聲訊號,宛如爆炸般迅速傳遍了整個雪地下的蟲群!緊跟其後,大片大片的綠毛開始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了頭,一根白色的樹木軀幹,不消片刻,便被一大堆風雪中瘋狂蠕動的綠色毛發所淹沒吞噬。那些東西像是有生命般蔓延瘋長,在母體如同心髒泵血般的微微律動中,那點幽幽地綠色開始漸漸往樹幹之外的地方蔓延、渲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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