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操盤(2 / 3)

“你這是在拿人命當籌碼!”

他開始控製不住的低聲怒吼。戰場上行決策者,最忌諱的就是不拿士兵當人命。且不說這五個人個個來頭不小,萬一出了什麼差池,到頭來親手把他們送進地獄的不是什麼凶殘暴戾的應龍,而是站在自己後方的友軍指揮官大人!

“別激動。沒你想得那麼誇張。”張野微微一笑,“法陣失效以後,這三枚能量球會在六枚金剛杵節點的方向隨機發射——也許誰也打不著,也許命中那頭應龍自己,又或許打中咱們的大部隊——這就要看運氣了。”

“……”

這一刻好不容易緩過氣來得參謀長真的眼前一黑,差點兩腿一伸不省人事。

打中大部隊?

身後將近一百人,包含了九十八名士卒,一名典獄司高層,一名重案組首腦。B市的兩位台麵人物正在穹傘下望著火熱的戰局目光灼熱,誰能想到可能就在下一秒,從天而降的龍炎、驚雷就能把他們碾成碎渣?

遠處的河岸煙雲繚繞。

聚集一處的符咒劍印,連同著應龍身周飛濺的血霧,構成了暴雨中一片膠著的戰場。

那些高位者眼中無處隱藏的憤怒,在這群渺小如人類的羞辱之下開始肆無忌憚的傾瀉猛攻。血霧炸開的一瞬,又一輪狂暴如疾風驟雨的龍炎烈雷噴灑而出!

張參謀沒有親身上過戰場,但他在軍事學院的戰爭演習中,有幸目睹過什麼叫“槍林彈雨”,“火力壓製”。

當那些密集如巨網的炮彈從天空中灌注而下,地麵上翹首待斃的戰士僅剩下一種情緒叫做絕望。

應龍的法術覆蓋就是這種感覺。

他回首看向了己方,那些戰士的子彈、令咒更多像是表演而非是實際殺傷,即便是整個場麵都被調動了起來,真正能對龍獸造成傷害的也隻有近身肉搏的那六位。

如果把應龍的火力級別比作鋪天蓋地的指向性導彈,那麼自己這邊的所謂“法術攻擊”大概就隻是逢年過節的煙花爆竹。

好看,但是好看到讓人心酸。

雙術法豁免,從一開始就是被張野強行編造出的偽命題。

這一輪法術爆傷後得益於六合陣法的特殊效用,沒有任何人承受到應龍的怒吼,唯一的改變隻在於法陣之上那運轉不息的三枚光球愈發膨脹。

法陣中央的張野突然間口吐鮮血,煞白的臉色像是再也掩飾不住強壓的傷勢,這一刻麵對漫天的暴雨寒流,整個人萎靡的像是抽幹了血液的蒼白沙蟲。

“你是不是到極限了?”

張參謀問,原先的狂熱早已被暴雨洗刷的幹幹淨淨。

“是,我到極限了,但是我們還沒有。”

張野擦了擦溢出嘴角的一絲鮮血,這種時候居然還是那副若無其事的笑容。

“你還有底牌?”

張參謀不可置信的睜大了雙眼。他認識張野的這種表情——那絕不是走投無路下的自我欺騙,而是一種泰然自若到了極點的有恃無恐。

“並不是我還有底牌,而是自始至終,我的底牌從來都沒有拿出手過。”

張野笑了笑,看了一眼從車廂中伸著懶腰緩步走來的不染老頭。

老道士一隻手擎著雨傘,另一隻手因為天氣冷而插進了上衣口袋中,一張臉上滿是對睡眠不足的困擾,哆哆嗦嗦的動作與市井中體弱畏寒的老頭子沒有差別。

“今天雨好大,車上每個毯子,冷死我了快,能幫我開個暖氣嗎?”

他皺著眉頭走到了張參謀身前,語氣像是因為不滿而發著牢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