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開門迎接自己的紅衣小美人,二十多年來未曾親近女色的馬警官一陣麵紅耳赤,空氣中飄蕩著一股若有若無的幽蘭麝香,一股直衝上腦門的熱流讓他原本還昏昏欲睡的大腦一下子清醒了下來。
“我這是找錯地方了??”
他使勁的揉了揉眼睛,“麻煩問一下,張野是住在這兒嗎?”
“是。”
紅衣小娘子以手掩麵,微笑頷首。
窗外的陽光從陽台一直灑到樓道,視線可及的室內,洋溢著一片整潔而和諧的氛圍。
“進來。”
房間內傳來了慵懶的聲音,屋主人大致是坐在沙發方位,透過屏風,留給馬堅的隻有一個大致的輪廓虛影。
滿腹狐疑的馬警官一步一步走向室內,環顧一圈後打量著沙發上的張野,又看了幾眼給他開門的紅衣鬼娘,頓時一張臉上刻滿了曖昧的笑容。
“新歡?”
他瞥了一眼行禮後去廚房燒水的紅衣,雨裏霧裏的樣子像是半天仍未反應過來。
一個單身男人的家裏突然冒出了一個大美女,衣著舉止還透著一股上世紀的舊民國風。
這姑娘的身段容貌無論從任何角度來說都算是無可挑剔的一流貨色,他不傻,用不著開地眼,猜也能猜出來這種級別的美女隻可能是妖物鬼魅。
“你這個詞用得夠齷齪。”
張野白了他一眼,並沒有反駁,隻是示意他落座。
“什麼時候的事情?”
馬警官訕笑著壓低了嗓音,一邊小心翼翼地偷瞄著廚房裏的人影,一邊滿臉惡趣味笑容的打量著張野。
自從花妖事件過後這位仁兄在他心裏的形象就已經掛上了一個“私生活不檢點”的標簽,現如今大清早開門看到如此尤物同居一室,不用想也知道昨天晚上發生過什麼。
“你想哪去了?”
張野冷笑了兩聲,“因為術法原因跟我有所牽連的小妖,早你一步,今早剛剛被我從封印中放出來而已。”
“為啥放出來?你這是突然間想通了?”馬警官挑了挑眉,言外之意是“你就承認吧!男人都好這口,偏偏什麼樣的絕色女妖都能讓你給碰上,惹點桃花債又不丟人!”
“過分了哈,警察同誌。”張野看著他幹咳了一聲,沒什麼心情跟他開玩笑,所以提醒他適可而止。
“咳,抱歉。逾矩了。”
馬警官點了點頭,知道自己這是失態了,所以很快的收斂了嘴臉。
“說吧,這麼早來找我,什麼事兒?”
張野問。他臥室裏的床鋪整潔如新,明顯是夙夜未眠,在沙發上幹坐了一宿。
“還能有什麼事兒?你自己承諾的幫我處理那隻花妖,我這不一大早就把人給你送來了?”馬警官一拍大腿。
“好樣的,屋漏偏逢連夜雨,好的壞的全來了。”張野一陣冷笑,這地方再過七天就不屬於自己了,他心說你把人帶了有什麼用?到時候連我自己都居無定所、無處安身,你讓我怎麼處理花妖?
“人呢?”他問。
“樓下,警車後頭。”馬警官順手接過了紅衣遞來的茶水,看著小姑娘說了一聲謝謝。
“麻煩你了,把人帶上來吧。”張野長歎了一聲。
“帶上來是沒問題,但你就不用事先在家裏布置個陣法之類的禁製?我看你這家整潔歸整潔,卻鎖不住什麼妖物,我把人帶上來以後不小心被她跑了怎麼辦?”
馬警官看了一眼這小小一方客室,不由得麵露擔憂。
“用不著擔心,你隻管把人帶上來,隻要人在這座公寓裏,我就不怕她翻天。”
“行,你等個幾分鍾。”
馬警官點了點頭,起身折回了樓下。大約五分鍾,一身落魄的花妖被他押送著前往了公寓二樓。
一樓的老房東當然目睹了這一幕,生人來訪,因為是張野的客人,所以他沒有阻攔。隻是臨上樓時對著這花妖看了一眼,隨即一股重力加身,平步直上的花顏走著走著差點被突然施加在頭頂的威壓逼出內傷。
“學聰明點,不要造次。”
這是尹老房東對她的唯一一句警告。
不明所以的馬警官路過時還禮貌地跟老大爺問了一聲好,殊不知他身旁戰戰兢兢的小妖怪差點因為這一眼散去幾十年的修為。
張野端坐在樓上,看著一步一步如履薄冰的花妖,隻覺得世事無常,叫人諷刺。
“故地重遊,懷念嗎?”
他冷笑,身後是宛若金絲雀一般乖巧懂事的紅衣。
“懷念,當然懷念。三個月前你在這地方羞辱了我一次,現如今還要再來一次是嘛?”
花妖也望著他冷笑,明明已經內傷不堪重負,卻仍舊是在這時候露出了倔強不服輸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