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大雨將至(1 / 2)

“你白天和我分手以後並沒有直接回家。”

青衣看了他一眼。

兩人在瘦長臉漢子的庭院外分別,青衣是直接回了家,但張野卻是直到天黑才匆匆趕回。她這句話的潛台詞就是問對方消失的這段時間裏去了哪裏,沒猜錯的話應該是跟他此時此刻的野望有關。

“我去勘察了這座城市的大小水脈。”

張野淡淡地回答,果不其然,他不在的這段時間的確是另有做為。

“我這趟回家最開始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在河伯水咒纏身的情況下,確保我父母的安全。按婁震廷的說法,化身怨鬼的河伯應該是天下水脈相通之處皆有顯靈,所以回來後我借此機會勘察了徽城所在的地下水脈,最起碼離開以前要解決潛在的後顧之憂。”

“結果?”

青衣是個聰明而又直接的人,沒跟他兜圈子,直接問的是勘察的結果如何。

“結果不容樂觀。”張野搖了搖頭說道,“所有的地下水脈,幾乎全都被一股潛在的怨氣所占據。被怨氣汙染的水質本身對人體有害,長期飲用易出現精神方麵的相關問題。除此以外,當有一天地表的靈能場不堪重負、平衡破壞,水中嘯聚的怨氣將引發大規模的陰陽失衡現象。”

“你指的是水鬼。”

青衣看了看他。

“時至今日,我總算明白了那婁震廷的意思。”張野冷笑了兩聲道,“他所指的‘顯靈’並非河伯怨鬼現身作惡,那河伯已死,天地間都不再存在一種異化的能量形式叫作‘鄴水河伯’。這種顯靈其實是體現在怨氣隨水脈的外延。這些怨氣本身無害,但是作為一種優質靈媒,它們的聚集極易引發並生的靈異現象。原本平靜的河流,在怨氣的聚集之下,隻要發生人類溺死之類的現象,誕生水鬼河妖的概率幾乎是百分百。但是他算漏了一件事。”

“什麼?”

“那條自昆侖山上逃出的應龍。”

張野撇了撇嘴,臉上的表情說不上喜悅或是悲哀。

“什麼意思?”青衣問。

“打個比方。異變後的鄴水河伯就相當於一枚病原體,而我殺了他,其實是相當於把這枚病原體打散成無數的病毒原生組織。”張野做了個擊潰的手勢。

“婁震廷那家夥想得很簡單。這些病毒組織勢必陪伴我一生,就算我不受其所害,它們隨水脈南下,也終將遺毒我的父母。怎麼害?病毒組織當然不可能直接殺人,但它們可以潛入河水中,依靠不確定的靈異事件,培養出全新乃至更多的‘河妖’、‘水鬼’,依靠這些異變河伯的複製體將災害影響擴大,最終不隻是我的父母,整個城市都要遭殃。

“河水是培養皿,而那些河伯的怨氣就是最好的養料。有了這些養料的滋潤,所有等可能發生的靈異現象將大規模的並發。想想看,一支量產的河妖軍隊。我拍著胸脯保證那就是那個人的惡趣味,那個穿著白大褂的衣冠禽獸,他骨子裏就是個反社會人格的混亂份子。”

“你說的我都懂,那麼他算漏了哪一步?”青衣皺眉。

“我說了,他忽略了那條意料之外的應龍。”

張野冷笑。

“平靜的地下水脈中突然潛入了一隻大家夥,這個霸道的外來客吞噬盡了所有本地土著應得的妖化養料。最可笑的事情莫過於那個瘋子預想中的量產河妖軍隊沒能出現,他親手算計出的大量怨鬼之氣,反倒是作為旅途補給,一律進入了那條應龍的肚子中。”

“不會吧?!”

青衣的表情一瞬凝固。

“沒錯。”張野苦笑著點了點頭,“本該今天就發布的暴雨預警直到晚上都沒有動靜,那條蟄伏水底的應龍是在悄無聲息地積蓄力量,準備著躍龍門以前的殊死一戰。我猜初臨徽城河段的它一定無比興奮,這水下蘊含的磅礴力量無疑是他這種水生靈獸最大的補品。很可笑的是這條意外撿了大便宜的龍族異種一輩子都不可能對他的大恩人表示一絲一毫的感謝之情——就算三天後的道門圍剿沒能擊斃那條孽龍,他的目標也該是廣袤東海而不是婁震廷那個傻叉的懷抱。”

“吸收完河伯怨氣的應龍會強大到一個什麼樣的地步?”

青衣皺著眉問,看她憂心忡忡的樣子像是對張野這時候還能笑出聲來的舉動頗有微詞。

“不知道,不過比以前凶殘個一倍左右應該不是什麼問題。”張野想了想回答說,“河伯的怨氣對靈力的增長並不強,相反,它的性質應該更類似於一種狂化藥劑。想象一頭被注射了興奮劑、腎上腺素的猛獸,那差不多就該是三天後道門群英們麵對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