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淼呢?我帶他家屬來看看他。”
張野笑了笑,因為知道是開玩笑,所以對這個稱呼也不做辯駁。回過頭,他看了一眼趙老板的腰包。這個意思已經明顯到不能再明顯,讓你拿煙出來。
仍沉浸在“張隊”這個稱呼中的趙老板後知後覺,一直被人家眼神示意兩三次才手忙腳亂的掏出了香煙。
他知道張野不抽煙,所以非特殊場合不會攜帶這種交際應酬物品,但他沒想到這個曾自詡“國家靈異調查分組組員”的張大師居然還真的在警隊裏有個一官半職。這突如其來的“真相”讓他一個唯利是圖的商人好一陣接受不能。
“放心吧,您特地關照過,我們都記著呢。您那朋友這兩天情況還算穩定,除了每天早晨身上都有傷,沒有什麼過分的自殘行為。”小王嘿嘿笑了兩聲,接過香煙的同時自覺幹起了前方帶路的活兒。
“你是警察?”
寸步不離的跟在張野身後,趙老板壓低的聲線中又是驚懼又是遲疑。
“是啊!”
張野嘴角一咧,“我沒跟你說麼?國家靈異事件調查組副組長,我記得我第一次見麵就跟你打過招呼來著。”
趙老板翻了個白眼,心說你不願意說拉倒,且聽你小子吹吧。
張野哭笑不得,心裏說你愛信不信。老子離這個職務也就一步之遙,隻要人情關係在,有沒有這個名頭根本無所謂。
兩人一句話也不說,除了各不相同的腹誹以外,隻剩下一路到頭幽暗潮濕的走廊。
趙淼被單獨關在了禁閉室中。
因為潛在的精神問題,本該八到十個人的拘留間,因為他變得空空蕩蕩。
“需不需要隔離?”
考慮到安全問題,值班警員小王很貼心的問兩人說道。
“不需要,我是他親哥。”
趙老板擺了擺手,麵對這種“官職”在身的人,本能地有些點頭哈腰。
結實的鐵門緩緩拉開。
隨著一絲光線的推進,內中人帶著疑惑而空洞目光緩緩抬頭。
先是不解,再是失聲痛哭。
條件簡陋到徒有四壁的禁閉室,以及空氣中透著隱隱黴臭味兒的潮濕環境。
看到來人的瞬間趙淼的神情很茫然,直到對方帶著同樣的觸動一步步走近,他才終於暴露出了內心深處的最後一絲柔軟脆弱。
“老三!老三你受苦了沒老三?”
趙老板摟著他的弟弟,語氣中一半是不敢相信的驚訝一半是不能自已的哽咽。
趙水義沒有出聲,仍舊隻是扯著嗓子哭,而且在空曠的室內環境下越哭越大聲。
“他現在沒辦法回答你的話。”
張野在一旁束著手,看到這一幕隻能說麵無表情。
“為什麼?”
趙老板抬頭問。
“我說了,精神問題。”張野指了指太陽穴,“真能問出什麼話來,現在的他就應該在公安局,而不是簡單的看守所。有什麼問題你可以在這段時間裏好好問問,但就我個人的建議而言,在你家裏的事情解決以前,不要再給他任何刺激。”
趙老板點了點頭。
得到了答複,張野識趣地走出門外,給了兄弟倆一個獨處的時間。
他們“談話”的時間並不長,一直到趙老板滿懷心事的走出,整個過程也沒有超過一刻鍾。
“問出東西來了?”
張野笑著問了一句。
他猜到了趙水義不可能對他哥哥吐露出什麼有用信息。
真能說出什麼有價值的話,這場兄弟間的對話不可能隻持續了十五分鍾不到。
趙老板搖了搖頭,一邊是腳步沉重的往外走,一邊也算驗證了張野的先見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