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這幅表情,怕不止是吃撐了吧?”
隨行的林九冷笑兩聲,提著酒瓶走得輕鬆自在。
“老趙家裏的事兒你怎麼看?”
張野轉過頭問。
“沒怎麼看,跟你一樣的看法,覺得妖祟、風水都有可能。”老酒鬼白了他一眼,意思是你問我問誰。
“妖祟如何,風水又如何?如果是妖祟,這種級別的妖怪是否在你我能力範圍之外?如果是陰宅風水,你老哥又是否有自信幫人家擺平?”張野不屈不撓,認真的架勢看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你這問題問得含金量不高。”林九笑了笑,一陣搖頭。
“怎麼說?”
“有妖怪,不代表人家就一定會跟你打,你要說能力範圍,這個圈子內你能叫得上號的妖怪沒幾個我不敢動。但然後呢?人家從來都不需要跟你正麵交手,人家隻需要輕輕鬆鬆折磨死老趙一家的大哥大嫂,或者說順帶送他們一個斷子絕孫,這場比試你就照樣是輸!而且是輸得徹徹底底!
“能打沒有用。幹這行從來都需要帶著腦子。不僅要鬥勇,更要鬥智、鬥法!鬥誰更技高一籌。至於風水問題,”他頓了頓,灌下烈酒後一陣輕笑,“那玩意兒可不是我專長。之前在飯桌上你不是挺能侃麼?要看你的本事呀張大師。”
“……”張野看了他一眼,愣了半天後沒說出來半句話。
“幹啥?”看見他掏出手機的樣子,老酒鬼叼著酒瓶問。
“指望你是指望不上得了,”張野冷笑,從褲兜裏取出一張名片,按著上麵的數字一一撥號。
“所以你是打算指望陰陽集市的那群雜毛?”
看清了名片上的署名,老酒鬼的臉上一陣誇張的笑容。
“那黃毛不是自詡有這本事跟著我混飯吃麼?瞧瞧,剛收的馬仔,活兒就找上門來了。”張野笑笑,隨著電話接通,那頭開始傳來了慵懶而不耐煩的聲音。
“哪位?”
黃毛的語氣並不好,聽那頭的響動,此時的他應該是拉著一幫朋友在喝酒擼串兒。
“是我。”
電話這頭的張野淡淡吐出了這兩個字,就是這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聲音,讓電話那頭陡然安靜了下來。
“大哥,”黃毛的語氣變了,“有什麼事兒您吩咐。”
“這兩天忙麼?”
張野還在有一搭沒一搭的寒暄。
“不忙!不忙!”
黃毛哈哈地笑著,看樣子是有些受寵若驚。
“有個活兒,不知道你有沒有這個興趣接。”張野笑了笑,開始循序漸進地拋餌。
“什麼活兒,大哥您說。”
“逸城縣的沂鄉,一戶人家碰上了點問題。具體地址及情況我會在接下來的短信中跟你一一說明。就這幾天,不忙的話你可以帶上弟兄前去幫我探探底細。不用帶多,但切記不可隻身前往,安全起見,最起碼得保證三到五個人以上。”
“什……什麼事兒啊?”
張野的語氣讓黃毛平白慌了起來。尤其是最後那句最起碼三到五個人才能保證自身安全,更是讓他懷疑起了這次旅程的危險性問題。
說到底那隻是一群陰陽集市最底層的木牌獵人。
說是說驅鬼降妖,真實實力也就在那個水平吊著。這種存在就是典型的欺負人容易欺負鬼難,如今被一個銅牌大佬如此召見,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會想對方是不是在拿自己當炮灰。
“放心,不是讓你們去送死。”張野微笑,“打頭陣,探虛實。關鍵時刻用不著你們出力,萬一事情搞砸了,該負責任的還得是我。願意去就去,不願意去我也不強求。有這個興趣可以考慮一晚再給我回複,給你們說完具體情況以後,我會視你們的態度決定是否告訴你們具體任務要求。”
“事先聲明,”他笑了笑,補充道,“這次的雇主身家不低。事成之後,好處不用我明說。難度肯定是有難度,但付出與收益成正比,這個道理我想不用我多說。”
“明白。”
電話那頭的黃毛點頭,回答得唯唯諾諾。
“你這是在找炮灰?”眼見著電話掛斷,一旁的老酒鬼笑道。
“不算,”張野回應,“隻能算是給他們的小考驗吧。正好趕上風口浪尖,正好有了這次大浪淘沙的機會。聰明人肯定會接下我這樁委托,想給我打下手,魄力、膽識、實力、運氣,乃至野心,一樣都不能少。”
“有長進。”老酒鬼叼著瓶口,衝他點了點頭。後者撇了撇嘴角,不以為意的同時繼續仰起了脖子,生怕突然掛下的兩道鼻血弄髒襯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