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一場,不妨告訴我你的真實來曆~ 放心,行走江湖,最重要的莫過於一個‘信’字。能出現在這凶獸橫行的龍嶺中,驢兄你絕非是池中之物。你以為我會被你樸實無華的外表所欺騙嗎?哈哈!兄弟我功夫一般,眼力絕對是出了名的尖!告訴我一聲,我人格擔保絕不外傳!”
草木叢生的山中小徑,驢背上的劉駿高舉著右手,儼然是一副對天起誓的派頭。
望了一眼頭頂上的大太陽,座下的驢駒一副“你不嫌累我嫌累”的樣子衝他翻了個白眼,若不是因為自己不能生火,以後想吃熟食隻能靠這家夥代勞,他才懶得聽這白癡嘮叨。
整整一個上午,從吃過早飯起身上路到現在,這家夥就一直神神叨叨的自言自語。昨天剛狠狠削過他一番的驢老爺很懷疑,自己的亂腳是不是在高抬腿的過程中無意間踢中了這廝的後腦勺,要不然怎至於一個衣冠楚楚公子哥打扮的人,竟愚蠢癡傻至此?
就智商而言,這一上一下的兩位角色還真的不好形成個高下評判。
劉駿自然不可能知道身下的驢老爺在想些什麼,於是一個勁兒的還在軟磨硬泡,妄圖同一個傳統意義上的“畜生”進行語言上的溝通。
驢駒則是叫了一聲,算是罵了他一句。
這一路上兩人一唱一和,倒也不算寂寞。
有一點很奇怪。那就是外界盛傳的“龍嶺山中多險惡”,自腹地往外一路走來劉二公子愣是半點沒察覺出來。
奇珍異果見了不少,猿猴鬆鼠也有幾隻。這裏的自然風光自然是無需多述,隻是從進山以來,稍具一點攻擊性的大型猛獸連影子都沒見到過一隻。
關於龍嶺的凶險自然不可能有假,每年這裏出產的屍骨血漿可以養活一間磨坊。但是為什麼偏偏自己一點危險沒遇到,這就讓劉駿有些想不通。運氣好,還是係統的暗中相助,亦或是那些山中惡獸大多通靈,知道他千絕傳承的身份和無意打擾的來意,所以並未趕盡殺絕。
這個問題沒有答案,隻有盡快的尋到出山的棧道,這才是眼下的當務之急。
沒碰上麻煩隻能說謝天謝地還來不及,若是因為一路上沒有危險反倒心中不悅,那大概隻能說這個人賤得慌。
在白蛇腳下不過片刻的路程,換成驢駒的速度整整耗費了一天。
看著月光下依稀可辨的界碑,劉駿明白,自己總算是重新回到了人類社會。
翻身下了驢背,他盡可能的放緩了腳下的步伐。兩天了,從事發到現在,一共過去了整整兩天,他不知道那些江家的餘黨是否還在山中尋找他這個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劉家二公子,打起一切精神小心戒備,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應對之策。
所幸,夜晚的穀道中沒有火光,這就表明至少表麵上來看,那幫人已經放棄了對自己的尋找。畢竟一個流落山中的傻子,就算沒被野獸吞吃,餓死也隻是遲早的事。為這樣一個生還幾率幾近於零的家夥動用大量的人力物力,勞民傷財不說,龍嶺山中的大規模作業反而容易引起別人懷疑。
但是不管理論基礎再雄厚,現實畢竟難以預料。沒有火光,並不能排出埋伏的可能。稍加思索了片刻,劉駿還是選擇了先借白蛇帶他開辟的地下岩道,回到了兩天前雨亦奇與江家兩位頭目一決生死的岩洞之中。
如他所想,看現場毫無破壞的跡象,江家的人應該還沒有發現這一處所在。
不怪他們不夠心細,而是這個岩洞本身足夠隱秘,再加上白蛇強行打破岩壁而出造成了山體坍塌、出口封鎖,這整個兩大後天高手的埋屍場已經變成了出入口單一的中空地穴。而不巧的是,這裏唯一的通往外界的通道,就是大白蛇帶某人離開時穿行的地下岩洞。幾經輾轉,除非那些個家丁門客真的為了找人掘地三尺,否則不清楚個中內情,誰也別想找到這個與世隔絕的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