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停止住說話,陳景山不敢率先掛斷電話,隻能慢慢等他。
足足沉默了十秒鍾,電話那頭才說道:“那小子你還抓他回去幹嘛?我兒子的慘狀你也看見了,不殺他怎麼解我心頭恨!反正每年因為反抗被擊斃的歹徒有那麼多,也不少他一個,你也就多寫份報告而已。”
“可是……”
嘟!
電話掛斷的幹脆利落。
陳景山眉頭擰成一道很深的川字紋,眼皮垂下的看著手機。雖然他也不是個好人,但並不妨礙他對於一些避不開的惡心事情,懷有一種莫名的心塞。
“做都做了,也不怕有第二次了。”他重新回到案發的辦公室。
很快飯就買回來了,然後用一個公司女員工給幫忙送進來,放在嚴飛邊上的地上。
嚴飛眼睛掃了一圈,在確定警察那邊沒有異樣後,用手扯住塑料袋,把食物拉到自己身邊。
打開黃燜雞的盒蓋,香味撲鼻,嚴飛沒急著下嘴,而是推到楊征麵前,“你先吃兩口。”
這時候就不得不小心一點,畢竟一個差錯,就會全盤皆輸。
楊征沒敢不從,用筷子吃了幾口,嚴飛用眼睛觀察著陳景山的臉,如果飯有問題,楊征在吃的同時陳景山必定心裏會有波動。
但幾秒後嚴飛就鬆掉了這口氣,因為陳景山絲毫沒有表示出一點點驚訝或擔憂,可見飯菜還是沒問題。
嚴飛重新把蓋飯搶了回來,說道:“我先吃,你等我吃完再吃。”
楊征暗暗又在心裏壓了一把火,不壓不行,嚴飛吃飯還不忘用碎瓷片扼住他的脖子,小命依舊沒逃出魔手。
吃完後,楊征這才打開了自己的餐盒,雖然隻是一份青筍炒肉飯,但有吃的楊征已經歡喜不已了。吃著沒一會,他感覺自己的舌頭狠狠被什麼東西割了一下,是一種類似於刀片一樣的東西。嘴裏彌漫著一股鹹腥,那是嘴裏流出的血的味道。
他努力咽下血液,刀片繼續含住,在扒下一口飯的時候,不動聲色的把刀片吐了出來,手指悄悄捏住。
這就是陳景山想到的辦法,嚴飛很小心,所以飯菜裏下藥肯定行不通,但如果是給楊征送一點小東西,那就沒問題了。
楊征隻要想一下就明白,自己該怎麼做。
楊征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平複下來,畢竟這是關乎到自己生命的一下,做好了,就自由了,做不好,惹惱了嚴飛,說不定就得完蛋。
楊征斜眼瞅著嚴飛伸到他麵前的手腕,在咬牙的瞬間猛然劃過去。
刺啦!
一招就中,血花四濺。
嚴飛還沒反應過來,手腕上就一陣刺痛,當即就把另一隻手揮過來抓住楊征,楊征大駭,用刀片再往前劃了一下。
“救我!快救我!”楊征沒有劃中,扭身就連滾帶爬的往門外跑去。
嚴飛暗道了句不好,沒有上去追而是選擇了閃身躲避,這是一個正確的決定,因為一顆子彈擦臉而過,如果沒有避開,子彈直接就會射中他的腦袋上。
“二組,行動!”陳景山見狀,立刻指揮埋伏在窗外的繩降武警。武警破窗而入,勇不可當的衝了進來。
陳景山知道大勢已定,想起楊富有說過的話,他在這短短的一瞬間,做出了給警隊抹黑的決定。
他給自己的心腹做了一個手勢,意思是:立刻開槍。
心腹見他一臉嚴肅的樣子,便扣動擊發。
“等會,我投降!”嚴飛剛一開口,子彈就打中他的手臂。
嚴飛疼的沉悶的哼了一下,臉色瞬間慘白,有預感事情不會善了,於是他立刻咬牙衝到辦公桌下麵。
“我操!我都他媽投降了,還開槍啊!”靠著桌板,嚴飛坐在地上,牙齒疼的打顫,用力怒吼道。
陳景山冷著臉,“要投降就走出來,不然就視為抵抗。”
嚴飛怒道:“我可以投降,但你的人必須不準動!”
陳景山沒理他,舉起手說道:“我數三聲,過後立刻強攻。一!”
“二!”
“三!”
“我看誰敢!”一道霸道無比的聲音從走廊上傳來。
陳景山怒氣衝衝往外一看,看是哪個不開眼的家夥居然敢威脅他。
隻是一眼,他就蒙了。
外麵一大幫荷槍實彈的軍裝大兵如潮水般湧來,遠遠望到走廊盡頭都不到底。
更讓他絕望的是,領頭的長官是掛著將銜的。那銜上的星星金光閃閃,讓他眼睛一陣眩暈。
“你是這裏的負責人?”長官瞪著花白的眉毛,得到陳景山點頭後,立刻一個大嘴巴甩了過去:“來人,把他槍給我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