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斯妥耶夫斯基曾在他的名作<<卡拉馬佐夫兄弟>>的自序上說:"我雖然把阿列克謝叫做我的主人公,可話又說回來,我自己也知道他絕不是偉人,因此我預見到免不了會有人提出這樣的質疑:既然您選中阿列克謝作為主角,他到底有什麼驚人之舉?他到底做了什麼驚天動的事情?誰了解他?他緣何聞名?我作為一名讀者,為什麼要耗費時間來研究此人的生平和行狀呢?"
陀斯妥耶夫斯基的自問總能引發我的深思,但我所麵臨的卻不是為別人立傳的為難,而是向讀者們如何講述我的故事的擔憂。我知道無論我告訴任何一個人我的故事,他們總是會笑臉盈盈,一副胡說八道的表情,好像我在講希臘神話或者是羅馬神話-----我並不否認這樣的經曆確實像是一個傳說。
作為背負遠古帝王命運的人總是危機四伏,惶惶終日。雖然以前我總是希望能有人相信我的故事,但自從冉皓霖提議將這種經曆寫成小說之後,我便改變了想法。世界上的大多數人都是普通人,能平平凡凡地度過一生有什麼不好?何必要像我一樣承擔生死和戰爭?
所以,把它當作單純的科幻小說來閱讀吧,這樣真的好極了。命運沒有捉弄你,繼續你平凡幸福的生活吧。我很高興能有你這樣的讀者。但是,如果在閱讀過程中,你發現了和我有共同點,比如名字上的問題,或者是父母隱瞞了你什麼,那可就不妙了!我的命運或許真像母親所說的那樣,能夠輪回轉世。而你或許就是下一代遠古帝王的媒介。如果你發現了異常,那就別往下看了,那會讓你更快地承受命運的痛苦。
無論你怎麼想,我在開篇就警告過你。未來命運如何,我就不會管你了,也管不了你。命運的檔案早就寫好,我就算是上古帝王,也無能為力。
我的父親柏奕明出生在一個小城市郊區外的某一個小村落裏。他出生那年正好趕上文化大革命。爺爺是柏村的唯一的醫生,雖然他隻有小學文憑,但卻擁有治百病的能力。也正因為這種神醫般的能力,村裏上上下下的婦女總喜歡找他接生。說起這些事,奶奶卻從沒生過氣。原因是父親從小就身體不好,和他夭折的哥哥一樣患有腎結石,拉血尿,經常疼得在田裏打滾。六歲那年,也就是父親患病最嚴重的那一年,父親差點就一覺不醒了。是爺爺從他的診所裏找到孕婦生完孩子後的胎盤,讓奶奶熬了湯給父親喝。能孕育嬰兒的胎盤營養當然不同凡響,父親像是新生兒一般奇跡地活了過來,休了一年學後直接讀了二年級。
那時,父親每天要走十裏路才能到學校上課,同樣十裏路從學校回到家。他回家後卻不能像我們這樣看看電視玩玩pad,他還得背著背簍去個牛草喂牛,幫奶奶做飯。他有一個姐姐和一個弟弟。家裏為了共兄弟二人上學,放棄了姐姐的學業。父親從小有鴻鵠之誌,一次,奶奶讓他背瓦蓋房子未來還娶媳婦,他死活不幹,心裏想著誰要你那破瓦房,將來他是要進城當大醫生的,所以父親的成績在縣裏數一數二。而父親的弟弟卻不成器,不愛讀書,但手腳還算勤快,彌補了父親身體不好的缺點,倒是經常把父親的活一並幹了。
村裏不是隻有父親一個有大誌的,他的堂哥柏奕信也是才子,比父親大幾個月,也比父親高大一些。所以總是像大哥一樣保護父親。成績也比父親好一些,所以大學學的是物理係,而父親是藥學係。但論小聰明,還是父親更勝一籌,所以二伯才總是被父親這個體弱多病的哥哥欺負。父親那個年代,吃的是供應,哪裏吃飽過,所以父親最愛幹的事就是偷皮蛋吃,而最後卻總是讓二伯背黑鍋。父親在空餘時間喜歡去村後的大水庫遊泳,水庫邊有一條小溪,很窄很窄,說是水溝也不足為奇,父親總會想,或許是水庫將這水溝的水吸走了了吧。雖然這窄窄水溝窄到手都伸不進去,但裏麵卻生長著河蚌,後來父親改叫它們溝蚌-----水溝裏的蚌哪能叫河蚌,父親總這樣解釋說。出了溝蚌,還有鱔魚,父親經常帶著二伯偷偷架起火烤溝蚌吃。但也因此被奶奶大罵成是路邊的叫花子------那個時候是不能吃野外的東西的,會被當作是家教不好。從那之後父親便不抓溝蚌了,隻去水庫遊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