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士認得此物?”孟蝶肯定的問道,
宋寧怒眼掃來,恨不得把麵前的孟蝶活吞了下去。不回答,反而嘶啞著問道,
“汝想怎樣?”
孟蝶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宋寧自是瞧不見,隻聽她言道,
“取此簪如囊中取物,即使,深入王宮大殿,如此,吾若取之人頭,也並非難事,俠士信乎?”
宋寧嚅嚅唇,怒氣籲籲,瞪著孟蝶的雙眸泛著血光。
隨後,又緩緩的垂下頭來,喃喃而道,
“隻要不傷其性命,吾言之。”
“自不傷其性命,畢為宋國宗女。”孟蝶冷然道,“說罷。”
宋寧仍舊低頭垂眸,長長的頭發散落於臉上,讓人瞧不出他此刻的表情。然而他的聲音卻透著無比的無奈,與絕望。
“正如所料,吾雖為公子章家臣,卻為魏人行事。”此言,有些模淩兩可,孟蝶皺起了眉頭,隻聽宋寧又道,
“吾原為魏人,八年前離開魏國,投入宋國公子章門下,為其護衛,原本接來父母兄長,誰知,在趙魏之戰中,紛紛斃命於趙之刀下……”
言此,宋寧的語氣含著無比的恨意,接著竟是自嘲一笑,
“吾無時不在想著為家人複仇,得知宋姬入趙,稟奏公子願為其護衛,入得趙宮,實為探聽宮廷消息,報於魏國……誰知竟數月而己,卻露了行蹤……”
“哦?僅此而己。”孟蝶聽言,挑挑眉,似不太相信,這樣的故事,實在太過於簡單。
“俠士與宋姬……”
“宋姬身份高貴,吾一介武夫隻能仰望,豈敢高攀。”
“如此說來,此事與宋姬無關?”
“自是無關。”
“哼”孟蝶冷哼一聲,“那宋使呢?”
宋寧對曰,“宋趙結盟,宋國豈能做背棄盟約之事,此番之事,全憑吾一人所為,與他人無關。”
“那宮中流言一事,也是汝所為?”
“否!吾隻把趙宮實情傳於魏國。”
“如何相傳?”
“宋使館內有一奴,與吾一樣,乃間諜也,吾把消息傳於此人,此人送往魏國。”
“送於魏國處何?”
“不知?”
“汝如何知此奴為魏之間諜?”
“入趙之前,曾有一人來宋尋吾,言之入趙探宮中內情,報於此奴,吾與趙有仇,應之。”
“哦,此人何人,公子章可知?”
“此人自稱魏人,公子章不知。”
一番對話,孟蝶明知宋寧在撒慌,卻又不知該如何以對,她未曾想到,宋寧把一切的責任都推給了自己,其餘都是一問三不知,她倒是小瞧了他。
“俠士之言,認為吾會信乎?”
“嗬嗬。”宋寧聽言,突然不似先前的絕望,倒一陣輕鬆的笑出聲來,好似接下來是生是死對他而言,己無任何意義。
“信與不信,君子自便,吾己據實相告,若君子還以宋姬相逼,在下仍舊那番話說來。”
言完,竟是抬起頭來,含笑的看著她,那雙眼神,甚至竟滿了嘲笑與得意。
他己把生死渡外,對付這樣的人,孟蝶反而一時沒了主意。
再次吩附九看好此人,孟蝶走出了地窖,影緊跟著出來,
“孟君,接下來如何?”他也明白,以宋姬要挾此人,並未成功,孟蝶沒有回答,而是沉思起來,隻聽影又道,
“莫是宋寧此言當真?那宋館派出的人,也往魏國,而不是宋國。”
孟蝶搖了搖頭,表情凝重,
“此事沒那麼簡單,宋寧明顯是在攬其罪責,他要護的不僅是宋姬,還有整個宋國,他不僅忠心,而且頗為聰明。”
此話聽不出孟蝶任何情緒,是稱讚還是嘲諷。
孟蝶思索片刻,又道,
“此番取來宋姬發簪,乃失誤之策,吾等能自由出入趙宮,想必宋寧己凝,趙宮何等地方,即使俠士聖人,也未必能全身而退,宋寧己猜吾等必宮中之人,或是朝堂之人,如此一來,沒有證據,反而不能處置宋姬,必竟關係與宋邦交之策,如此,他才攬於全責,不管吾等信與不信,宋姬無危。”
影聽孟君如此分析,微微驚訝,這宋寧果真聰明了得,不過,孟君能猜到他的想法,他的聰明在孟君麵前,隻是雕蟲小計了。
影信心百倍的瞧著自家主子,他相信,她定有計策應之。
正當孟蝶周旋於宋姬此事時,話說趙雍領著騎兵,穿過樓煩邊境的無窮之門,向西奔黃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