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三晉分家,魏為霸主,屢加兵於趙。趙居四戰之土,魏,秦,齊,燕,獵於外,中山窺其內。北邊,胡人做亂,擾亂邊境,國內,公子爭權,朝堂混亂,是以,內憂外患,又加,年年征戰,屢屢用兵,趙國妻寡子孤,戶口耗減。
趙肅侯二十二年,盛夏。
夜色如濃稠的墨硯,深沉得化不開。
烏雲遮月,廣袤的草原,一片黑暗。數十頂帳篷在這樣的夜晚孤零零的支撐著,如鬼魅一般,帳內的人己酣然入夢。
巡邏的士兵拿著長戟,有氣無力的四下巡邏。
突然狂風乍起,篝火亂竄,夜更加詭秘,士兵們驚鄂的瞪著雙眼瞧著靠近自己的一群黑衣武士,還沒來得及驚呼出聲,紛紛倒地不起,沒了生息。
頓時,火光衝天,伴隨著打鬥聲,數十帳篷一片火海。
一個身著白色絲綢中衣的少年披頭散發,提劍衝出帳外,驚呼道:
“吾乃樓煩國太子孤偃,奉命出使林胡,爾等何人?盡敢刺殺……”然而他的話還沒有說話,一把利劍穿胸而過。
太子孤偃瞪大著雙眼,鮮血噴口而出,不可置信的看著胸口的劍尖,一串串血珠滴滴落下,他緩緩的回過頭來,隻見一紅衣少年,一張年青的臉在篝火的掩映下絕色妖豔,他眼神含笑,那笑容詭迷而邪氣,威懾而狠絕,他的嘴角微微上揚,高傲無比,身上的劍正是拜他所賜。
“爾,乃,何,人?…..”太子孤偃沒等來回答,就倒於血泊之中。
次日,趙國邊境,代郡吳邑,城郊之邊,箕山腳下,豔陽高掛,光芒萬丈。
一棵百年古樹下,孟蝶一口氣做了三十個伏臥身,終究力不從心,伏倒在地。
她喘著粗氣,一動不動,此刻全身己經濕透,粗造的葛麻布衣貼在身上十分難受,肚子也咕咕的叫了起來,天天野菜粟米不見油暈,何時才能恢複前世矯健的身手?雖然腦子裏留有前世格鬥的技巧與招式,可是這具身體太過柔弱,她每天都在做著體能的鍛煉。
算算日子,來到這裏己二月有餘,重生於二千多年前的戰國時期,真讓人匪夷所思,然而它確確實實發生在她的身上。
孟蝶四抑八叉的躺在樹下,陽光透過茂密的葉縫投下了斑斑光圈,五顏六色,甚時好看,她瞧著不由得發起呆來。
孟蝶其實挺鬱悶挺委屈,人家還魂都是錦衣玉食,身份顯赫的貴人,而她還魂卻是葛衣麻布,二餐不飽,地位低下的野人。
何為野人?鄉村農夫也。
不僅如此,這具身體雖說快到及笄年齡,卻個子矮小,膚黑體弱,瘦如幹柴,臉小眼大,頭發稀疏,活脫脫一個“非州難民”,讓人瞧了都覺得害怕。
她的重生竟是如此的不堪。
長歎一口氣,孟蝶隨手撿起一片樹葉,遮住雙眼打起盹來。
“得得踏踏,兵兵棒棒”耳邊隱隱約約響起一陣馬蹄聲,打鬥聲,還伴著驚呼聲。
“靠!誰這麼沒道德,打攪了我的美夢?”孟蝶惱怒自語,她撐起身子豎起耳朵,剛才正在與美食奮戰,一轉眼雞腿沒了。
吵鬧聲是從北邊傳來,那裏是邊境,胡人常出沒的地方。
孟蝶心下一緊,顧不得回味美食,臉色一正暗忖道:胡人又來搶食了?
她尋聲奔去,手腳並用的爬到箕山背麵的土坡上,伏身於灌木叢中,像一隻準備撲食的猛虎,警惕的雙眼盯著山下打鬥的人群。
果真是一商隊受到了胡人襲擊。
商隊規模頗大,有十來輛馬車,十來輛牛車,十來輛驢車組成,上麵都裝著滿滿的貨物,旗幡插滿車身,上百個身著葛衣的護衛俠士騎在馬上,高舉青銅長劍正在與胡人廝殺。
然而胡人實在彪悍凶猛,隻見他們短衣露肩,下身長褲,披頭散發,麵露凶光,人數雖不及護衛俠士,但戰鬥指數絕對高於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