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虞仲鈞,虞若詡的眼眶就紅了,“是啊,隻有佛祖知道我爹爹當時有多艱難。”
惠安大師見她一臉悲傷,歎了口氣,“逝者已矣,虞小姐節哀。“
每個人都要她節哀,可是這樣驚濤駭浪般的悲痛,要她怎麼節製得了?!
“後來有一天,虞大人突然半夜來找老衲,說想在寺裏寄放一樣東西。“惠安大師接著道,”他說……如果日後發生了什麼不測,讓老衲務必把這樣東西交到你的手裏,萬一連虞小姐也遭遇了不幸,那就讓這樣東西永遠不見天日。“
虞若詡一驚,瞪大眼睛,“什麼?!“
爹爹……已經預感到虞家會遭遇不測?!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虞若詡臉色蒼白,輕聲道。
“大概是四月的事情。“
虞若詡像是呆住了。
四月……正好是梁瑾提親求娶她的那段日子,是她那段已經死去的幸福之中,最為美好的一段時光。
當時她一想到要嫁給梁瑾,似乎連做夢都會微笑。幸福到已經忘記了考慮虞家所處的險境,和梁家背後的陰謀。
而虞仲鈞就這樣慣著她,不忍看她難過,最後還是同意她嫁給梁瑾。
“那天虞大人在佛祖麵前跪了很久。“惠安大師緩緩道,”他說,他可能會因為自己一時的心軟,而淪落到萬劫不複的境地。“
虞若詡閉上眼睛,眼淚無聲地淌下。
一時的心軟……
“那是什麼東西?”虞若詡覺得自己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沒有了。
惠安大師頓了頓,走到案桌旁,從暗格之中拿出了一匹暗紅色的絲帛,鄭重地遞給她。
虞若詡顫抖著雙手打開了絲帛,倒吸了一口氣——
這是……
虞家兩座新礦脈的圖紙!
她瞬間明白了虞仲鈞的良苦用心。
虞家被抄,朝廷肯定會第一時間占領金礦,而他們所能找到的,是虞家已經開發了兩百多年的舊礦,經過這麼多年的開采,基本上已經被挖空殆盡。而去年剛剛發現的新礦脈,才是富可敵國的寶藏。
圖紙一分為二,左側畫著新礦脈的具體方位,右側則是詳細的機關分布。虞若詡皺緊了眉頭,手指攥緊了絲帛,捏得關節處都有些發白。
這是……虞家最後的遺物!
過了半晌,虞若詡抬起頭來,問道,“爹爹還說了什麼嗎?”
惠安大師悲憫地看了她一眼,“虞大人曾說……在兒女眼中,他自負是一個好父親,可他並不是一個好的家族嫡係宗子,但他從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