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若詡有些感懷,“他……一向是這樣的。“
對於自己在意的人和事情,他都有著超乎尋常的執著,軟硬兼施,無論如何都要達到自己的目的才肯罷休。
虞若詡驀地想起,陸靜嫻,周遠照和梁瑾是自幼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自然知道很多梁瑾的過去,便忍不住問道,“世子爺……以前就是這樣的嗎?”
陸靜嫻想了想,“這樣說起來還真是……世子爺從小聰穎過人,十五歲那年參加春闈,一舉成了最年輕的新科榜眼,可世子爺還是不滿足,嚷嚷著要去武舉,定遠侯夫人怕他受傷就一直不肯答應,世子爺求了半天無果,眼看著時間不夠了,便瞞著大家易了容改了名,偷偷跑去參加武舉考試,要不是被侯爺一眼識穿,說不定還能中個武狀元呢。”
“果然是……從小就是個倔脾氣。”
虞若詡一怔,腦海裏描繪著當年梁瑾披著紅袍,騎著高頭大馬從京安橋上走過的模樣,喃喃道,“他以前原來是這個樣子的。”
鮮衣怒馬,京城裏最為神采飛揚的少年。
“是啊,那個時候世子爺可是名滿整個京城,不知道是多少世家女子的夢中人。“陸靜嫻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頓住,“妹妹……”
“沒事。”虞若詡擺擺手,“姐姐繼續說吧,我還沒聽夠呢。”
陸靜嫻歎了口氣,“你去了遼東,自然也該知道江城公主的事情了吧?”
虞若詡點了點頭。
“公主遠嫁遼東以後,世子爺幾乎是性情大變,整個人冷淡了很多,好像對什麼都不在乎了。“陸靜嫻看向虞若詡,”直到遇見了你……以前的那個世子爺好像又回來了。“
虞若詡一怔,“是麼?“
陸靜嫻拍了拍她的手背,溫婉地一笑,“若詡,姐姐相信,你們一定可以做到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等到陸靜嫻離開之後,虞若詡還有些發怔。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眼前的幸福來得太過突然,讓她覺得有種飄渺的虛幻感。她有時甚至會有些惶然,虞若卿至今下落不明,嶽子容過世不過兩年有餘,她有什麼資格過得如此幸福呢?
可是,當她想起梁瑾的眼睛,那樣好看的眼神,含著微微的笑意,定定地注視著他,還有他溫暖的懷抱和手掌,低沉的聲音,身上淡淡的沉水香,還有他為她的不顧一切,讓她幾乎淪陷。
就這樣,讓她偷偷地幸福一下吧。
“小姐,綢緞莊新送來了一批布料,您要不要去挑幾匹好看的料子,做些漂亮的春衣?“秀兒厚著臉皮笑道,”這樣在百花宴上,世子爺肯定喜歡……“
虞若詡驀地回過神來,一時沒仔細聽她的話,“百花宴?”
“下個月初五是京城一年一度的百花宴,帖子昨天就到了,小姐難不成是忘記了?”
百花宴!
她等了大半年的百花宴,終於要來了!
虞若詡有些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謔“地站起身來,”我現在去找爹爹。“
“小姐,料子!“秀兒的聲音被她甩在背後,她現在什麼都管不了了,滿腦子都是百花宴的事情。
因為在這一日,小皇帝和太後會帶領後宮諸人親自吟詩作對,每人都會現場作出一副墨寶,供後人流傳。
而那張引虞家進京的花箋主人……說不定就會現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