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師妹在做什麼?”嶽子容見她一臉尷尬,眼裏盡是促狹的笑意。
“……沒,沒做什麼。”虞若詡連忙退了兩步,把手背在身後,臉上盡是惡作劇被拆穿的訕訕之色。
“右手拿著什麼?”嶽子容站起身,撣了撣衣衫上的花瓣,卻不打算就這樣放過她。
虞若詡有些發慌,連忙擺了擺左手,硬著頭皮道,“我什麼都沒拿啊。“
麵對她的嘴硬,嶽子容向來是采取直接動手的策略。他側身拉過她的右手,隻見她白皙的手掌裏握著一朵桃花,粉色的花瓣從指縫裏透出來,襯著晶瑩的指甲,倒是別有一番風韻。
嶽子容一根根掰開她的手指,笑道,“這麼漂亮的花,都被你給毀了。”
虞若詡有些泄氣,翻過手掌,將捏得變形的桃花扔到泥土裏,嘟囔道,“師兄真是不解風情。”
“不知是誰不解風情。”嶽子容真是服了她的胡攪蠻纏,轉身看到一根低垂的桃枝,便伸手摘了一朵桃花,放進她的掌心,“算我賠你的,別惱了。”
虞若詡瞪他,“我哪裏惱了?”
嶽子容挑眉,一臉“你明明剛才還在生氣”的表情。
虞若詡又羞又氣,轉身就跑回了屋子,“啪”地一聲關好門,卻掩飾不住滿臉的緋紅和鼓點般的心跳。
那朵桃花,就夾在她那本詩經裏,稍微褪了些顏色,可還是能依稀看到舊日的灼灼韶華。
待虞若詡悠悠醒來的時候,天邊剛剛泛起魚肚白。她隻覺得頭痛欲裂,聽到外間好像有動靜,便啞著嗓子喚道,“秀兒——”
“小姐醒了?”秀兒聽到虞若詡的聲音,連忙推開門進了裏屋。隻見虞若詡掙紮著坐起身來,指著桌子上的水壺道,“幫我倒杯水吧。”
“好的。“秀兒給她倒了一杯茶潤潤嗓子,又端來洗漱用具,”小姐昨夜醉的厲害,現在好些了嗎?“
“酒是醒了,不過還有些頭疼。“虞若詡用帕子擦了擦臉,慢慢回想起昨天的事情,忍不住問道,”昨天……我是怎麼回來的?“
“是世子爺來找奴婢,說小姐在後院的涼亭裏,讓奴婢送小姐回房歇息。”秀兒答道。
虞若詡沒想到自己會在梁瑾麵前如此失態,本想著這段時間多避避嫌,可來了這樣一出,自己好像又欠了他一個人情。
“小姐,依奴婢看,這世子爺倒真真和定遠侯的作風大不相同。”秀兒一邊幫她梳頭,一邊絮絮地說道,“奴婢難得看到如此守禮的梁家公子,就拿咱們閬中的梁太守來說吧,他家裏那位混世魔王,跟世子爺比地位差遠了,結果還那麼……”
“今天是公主進府的第一天,一會兒得去花廳用早飯。”虞若詡淡淡地岔開她的話,“幫我挑一件莊重些的衣裳。”
“奴婢遵命。”秀兒訕訕地住了嘴,轉身去櫃子裏找衣裳了。
虞若詡有些失神,就如秀兒所說,梁瑾的行事作風和梁家人太過不同,導致她老是忘記,他是敕封的定遠侯府世子,更是梁家嫡親的子孫。
如果以後真的成為不可挽回的宿仇……她突然不敢接著想下去,隻有默默歎了口氣,原來,自己總歸還是在意他的。
昨晚醉酒的事情,她和梁瑾都沒有聲張,所以隻有秀兒知道,連虞仲鈞也被瞞了過去。虞若詡坐在花廳裏,心下感到暗自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