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當然沒有,大女人不像是為了三文錢操心的人。
路並不平,我卻沒有感覺顛。因為我睡著了。
沒什麼值得意外的,因為數日的饑餓已消耗掉我所有的體力,所以我真真切切地在綁匪的肩膀上睡著了。
“喂!”刺眼的陽光照入了我的眼睛,我討厭陽光,陽光帶給我的總是一堆堆要劈的柴和一個待掃的院子。
“喂!”那人又說了這樣一個字。我怔怔的看著他,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你怎麼沒把他的嘴封上?”那人突然大驚,轉而突然有些失落的說,“原來阿末已變成了啞巴!”
另一個人走到我麵前,亂七八糟的絡腮胡子嚇了我一跳。他仔細端詳著我,我卻不敢再正眼看他。
“那娘倆沒發現吧?”
“當然沒有?”
你怎會知道沒有,她就算發現了難道還會追?她不像是為了三文錢操心的人!
“阿末,你還記得我嗎?”
我見過最長的胡子就是阿福的,我怎麼會記得你?
“他還是個聾子嗎?”絡腮胡問大眼睛。
這話剛落地,突然一股熱乎乎的紅色液體已濺在了我的臉上。
大眼睛的眼睛果然好大,突出了眼廓,蹦開了眼角。
那雙大眼睛正死死盯著我,不過眼裏的神色卻慢慢暗淡下去。
“哐當!”絡腮胡的眼睛也竟然變得那麼大。
“阿末,你沒事吧?”是大女人的聲音。我抬頭看著那正滴血的劍,映著太陽,閃閃發光。
小女人掐腰站在石頭上,依舊是那副氣鼓鼓的樣子。我心裏涼了半截,全然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涼。
大女人安慰了我幾句,可我的心裏空蕩蕩的,竟一句也沒聽進去。
“走!我們繼續趕路!”大女人抹去我臉上的鮮紅,就像抹去桌上塵土一樣幹淨利索。可我知道,我臉上的不是塵土,而是人的血!
還是那條路,還是掙紮著破土的草。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好像隻是簡簡單單睡了一覺。可我腦子裏卻全是那兩雙鼓出眼眶的眼睛,那灑在地上的血,鮮紅似雞血的血!
我已幾天不曾吃飯,可每當我想起那滿地的鮮血,我還是忍不住要幹嘔。
“阿末,你怎麼啦?“大女人不知把這個問題問過了多少遍。
我沉默著,知道小女人一定會替我回答:“他沒見過人血,感到惡心!沒用!“
我很奇怪,小女人如此懂我,卻為什麼沒有給我買回包子,我寧可吃飽喝足了再吐出來,也總比這樣不停的幹嘔好的多。
可是小女人始終不提包子的事情,大女人也不提。
趕了半天的路,太陽已掛在了正南方,小女人說了一句讓我感激無比的話:“娘,吃點東西吧,我餓了!“
我現在連幹嘔的力氣也沒有了,聽到這句話宛若天籟。
大女人環顧四周。不遠處一股淡淡的煙飄在了樹林之上。
“有煙的地方就有人,我們去買點吃的!“
有煙的地方果然有人,不光有人,還是一群的人,一群奸笑的男人。
“美人兒,你是特意來找我的嗎?”一個光頭,語氣裏充滿邪惡。
一把明晃的刀已斜插在地上,我的腿哆哆嗦嗦,嚇得已挪不了半步。
“真沒用!”
小女人已搶先一步走到那群男人麵前,掐著小腰,盛世淩人。
“你們這群壞蛋,有沒有吃的,趕緊拿出來!”
聽了小女人這話,除了我這個男人,其他的男人都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