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楚夢夕像是被踩著尾巴的貓,跳將起來,手邊上的一個紫砂茶壺立時就飛了過去,砸在他旁邊的門上,掉將下來,“滾”她怒道。
***
宴一十三年
三年一度的選秀又到了,朝廷官員四品以上者,凡家有女年滿一十五歲不超過一十八歲者,都要被送進宮待選。這樣的聖旨一下,頓時幾家歡喜幾家憂。
劉溫劉尚書家有女婉兮也是侯選之一,他們家現在愁雲籠罩,劉夫人抹著眼淚埋怨丈夫做了一輩子官,連女兒都救不了,且不說那皇帝都五十多歲了,就那後宮,那是自家女兒能去的嗎?
劉尚書一句話也未說,皺著眉,旱煙一鍋接著一鍋的抽。
忽然劉夫人和劉小姐都止住了哭泣,他們抬頭看著這個忽然走進來的不速之客。她身著黑色寬大的夜行衣,裏麵大紅色的長裙衣裾飛揚。露出來的半張臉居然是個十分貌美的少女。她身上散發出一種貴氣與霸氣。
劉尚書的臉立時變了顏色,將母女倆支應出去。他這才轉身,對已經上座的女子跪下,躬身行李“屬下劉溫見過公主”
“起來吧!”上座的少女拉下了頭上的帽子,露出了一張絕色的麵孔,隻是這張臉卻顯得很是蒼白憔悴。“劉溫,你女兒這次也在秀女名單上?”
“回公主,是這樣!”
“你安排一下,我要進宮,就以婉兮的身份!”
“啊?”劉溫詫異的看著上座的女子,他的耳朵該是沒有問題吧?
“需要我再重複第二遍嗎?”楚夢夕眯著眼眸問道。
“不,不需要,微臣這就去安排”劉溫趕緊應道,對著走出去的女子,躬身道:“恭送公主”
“免了吧!”楚夢夕話落,人也消失在夜色中,劉溫抹著額頭的汗,看著從後廳出來的夫人和女兒。
“老爺,怎麼回事兒啊?我剛剛聽你叫她公主?”劉夫人焦急的問道,她剛剛在內室隱隱約約的聽到了幾句。
“問什麼問?這是你一個婦道人家能問的嗎?”他煩躁的說道,轉身囑咐女兒“婉兒,你準備一下,進宮吧!”話一說完也不再管大廳裏哭哭啼啼的母女倆,就走了出去。
剛剛公主的離開沒有驚動任何侍衛,堂堂一個尚書府,她亦來去自如,月亮被隱藏在烏雲裏,伸手不見五指,公主蟄伏了十二年,怕是要行動了,這樣一想,他再也顧不得管那哭的悲切的母女倆,轉身朝書房走去。
直到黎明的時候,楚夢夕才回到京城的小院兒,這是在京城裏非常普通的園子,大部分的人都住在這裏,住著這樣的園子,四間青磚門麵的土坯紅瓦房,院子裏一顆槐樹,下麵係著一匹馬,識馬的人如果看到了,一定會大吃一驚,因為,這是連禦馬監裏也沒有的千裏良駒,右邊兒有一口水井,水井不遠處的晾衣杆上晾著衣服,一看就是家道中落的小戶人家。
這就是楚夢夕的家,她是公主,隻是,卻是個前朝公主,是個父母親人被滅王權被搶的前朝公主,她本名兒楚嬛,自宮變她逃出來以後,就一直以這樣一個普通的身份和楚夢夕這樣惡俗的假名字存活於世。
她讓丫鬟叫來了楚師傅,那是一個非常睿智的中年男人。
“楚師傅,你安排下去,我馬上要進宮,可能一時半會兒都出不來,宮裏安排接應的人手,還有就是密切注視三皇子的動向,我怕他平時的與世無爭都是在扮豬吃老虎!”
“小姐?”楚師傅詫異的看著楚夢夕,“您要進宮?”
“是的,我不想再重複第二遍,你去著手辦吧!”楚夢夕疲憊而又堅決的說道。
“是,隻是”楚師傅一雙睿智的眼睛看著楚夢夕,似乎想從她臉上看出些許的破綻出來“在下以為,以我們現在的勢力,小姐您不需要這般委屈自己?或者,您又是為了景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