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三兒蹲下身子細細打量,雖然麵無血色,但一眼便認出是信空,知道事關重大不敢擅自做主,立即去稟報水無形,侯三兒轉身跑進府內,裏麵張燈結彩,高朋滿座一片喜氣祥和之景,各大門派均已到齊,在院內分賓主坐下,人人麵掛喜色,各派掌門都坐在圈椅之上,身後立一錦旗,錦旗上標明哪門哪派,身後都簇擁一群弟子,對麵是朝廷高官,什麼尚書、侍郎的也來了不少,院落四周飛簷之上掛滿喜慶的燈籠,紅綢裝束點綴著紅花,宛如長龍將四合院圍了一圈,院落中心有一舞台,中心一根大柱,柱子四周都雕刻著喜字,高高聳立,頂端是一大紅花,紅花懸在空中,四麵飛簷上均有錦旗延伸至舞台中心,圓柱四周有歌舞助興,吹拉彈唱都是京城名角,各色樂器應有盡有,台下也是歡呼雀躍,什麼名門望族、達官顯貴、江湖豪俠,和尚尼姑、行者頭陀擠滿大院,盛況空前,比開武林大會更加熱鬧。
侯三穿過大院,進入內屋,穿廊過橋來到水無形房間,房門開著,侯三兒直接走了進去,水無形穿著新郎服飾,胸前綁著一朵紅綢大花,高梳發髻滿臉喜氣,幾個丫鬟正在為他梳妝打扮,見侯三兒氣喘籲籲奔來,“何事驚慌?”
侯三湊近水無形耳畔說道:“信空和尚來了,不過感覺他現在呆呆傻傻的,好像受了什麼驚嚇,滿臉蒼白,掌門要不要去看一下?”水無形一聽頓時大驚,“怎麼可能?少林派駐紮在城外小村,況且還有懷剛高僧一道,誰有這麼大能耐?難道是屈斌?”不由多想,水無形帶著侯三兒出了門,直接朝大門前去,二人剛走到大院,一群江湖朋友就湧了上來,“恭喜,恭喜……水掌門真是雙喜臨門啊!”水無形被圍在中間,但又不想聲張信空之事兒,隻能滿臉歡笑,“同喜,同喜……謝謝各位捧場……”正當水無形無法脫身之時。
“轟……”
一道黑影從前門飛了進來,撞在舞台的圓柱之上,緊接著一根木頭射了進來,啪,將那人釘在圓柱之上,水無形仔細一看,原來那人就是信空,口中還在大聲吼叫,“八荒獄魔,九州震蕩,血戮江湖,天下不寧……”身上流淌著血,樣子十分恐怖,眾人大驚失色,舞台上的歌姬紛紛逃散,驚叫之聲不絕於耳,台下眾人也四處躲避,各大門派都站了起來,麵麵相覷不知何故,一臉茫然,水無形見場麵混亂無法控製,縱身跳上台去,“大家不要慌……”哪裏勸說得住,一個個抱頭鼠竄,水無形走到信空麵前,信空已經奄奄一息,“大師,誰幹的?”信空此時隻有出氣沒有進氣,隻是嘴唇稍微動了一下,水無形正準備湊近耳朵去聽。
嗖!
後麵一塊匾額飛來,水無形聞風而閃,腳尖一點地,飛上柱子頂端,再看信空,匾額已經插入喉嚨,齊齊整整將頭顱削下,蹦蹦蹦……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水無形驚訝不已,那匾額插入圓柱中,上麵布滿信空的血,上麵寫字‘滄浪派’水無形咬牙切齒,看著前門,“何方神聖敢來我滄浪派搗亂,請現身……”
隻見一群人從前門慢慢往院內退縮,門外一人影立於大門前,雙腳一跺穿破屋頂,站在房上,一頭藍發散亂飄蕩,紫眉倒豎壓著閃爍紅光的邪眼,瞳孔扁直形同野獸,嘴唇裂開露出犬齒,雙手沾滿鮮血滴滴答答的往下滴,身上分明穿的是白衣,卻被鮮血染成紅衫,麵無表情極其冷酷,簡直一煉獄來的阿修羅。
門外一陣喧鬧,一個捕頭領著一群捕快,將滄浪派團團圍住,那鋪頭扛著刀,站在大門前往屋頂上看,一隻手戳著胡渣子,“格老子的,何等妖人膽敢在天子腳下胡亂奪人性命,簡直無法無天,”水無形站的高望的遠,見滄浪派門前完全是一條血路,街上零零散散躺滿屍體,或商販、或平民、或男、或女、或老、或少,慘不忍睹,一條血路直通至滄浪派門前,本是熱鬧街市如今卻變得冷冷清清毫無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