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再看向皇上時,發現他已經離開了,此時我肚子也飽的再也塞不進任何東西,那宮女便收拾了一下我剩下的殘食,離開了。
天色已經完全灰暗了,宮裏各處早已掌起了燈,我仍是跪著,卻有些渴了,吃了那麼多幹食,渴了也難怪,可現在我仍是戴罪之人,自是不敢勞煩站在蕭然宮側的侍衛,隻得忍著。
或許是老天憐憫,此時竟下起雨來,起先雨滴有些小,我便將雙手合攏,當成容器,接起雨水來,雨水微微帶些涼意,到時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站在一旁的侍衛,有些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有些卻麵無表情的站著,相反我倒是有些怡然自得,想著昨晚我用花瓣止餓,今天用雨水解渴,頗有幾分古人隱士的作風。
此時雨下的越來越大,我的衣衫完全濕透了,雨水滴在我的身上也沒了先前那幻化出的水花,而是成了洪時的河流般在我身上嘩嘩的流著,眼前有些白茫茫的,連眼睛都有些難以睜開,索性就直接閉上了。
在這滂沱大雨中,我閉著眼跪著,天地之大,唯我微矣。不知過了多久,頭重腳輕,終是暈了過去。
待我醒來,我發現我身處異常華麗的寢宮,整個臥室以明黃色為主調,顯得有些莊嚴,我艱難的坐起了身,發現頭有些暈暈的,怕是得了風寒。手上、腳上、臉上,一身創傷,慘不忍睹,但此時我忽然發現傷口處都已重新包紮過了,連衣服都換過了,我有些不安,忍著痛,想要下床。
然過來一個宮女,就是早先在我罰跪時給我送食物的,一把扶住了我,阻止我下床,道:“姑娘,你還是多休息會吧,你身上這麼多傷,不宜下床,若是姑娘需要什麼,吩咐奴婢就是了。”
我動了動幹涸的嘴唇,想要說話,卻發現聲音有些嘶啞,那宮女看我的樣子,將我靠在床上,道:“姑娘等一會兒,奴婢幫你倒點水。”
我還未開口拒絕,那宮女就已動身倒了水,再次來到我的麵前,想要喂我喝水,我卻從她手中接過杯子,喝了幾口,放下杯子,清了清嗓子,道:“這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會在這裏?”
宮女笑了笑道:“姑娘是不記得昨晚的事了嗎?……”
那宮女還未說完,此時又進來一刻宮女,捧著洗漱盆,來到我的麵前,語氣有些輕鬆歡快,道:“姑娘這是醒了呀,剛剛皇上還在惦記著呢,這會就醒了,流螢姐姐你先伺候著姑娘洗漱,我這就去稟告皇上。”
那宮女一把放下洗漱盆,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屋裏的宮女看我一臉茫然,於是一邊擰著毛巾,一邊解釋道:“剛剛的是輕羅,奴婢叫流螢,是皇上身邊的領頭宮女,姑娘這是在蕭然宮皇上的寢宮裏,昨晚姑娘在殿外罰跪時,暈了過去,皇上便將姑娘抱到寢宮裏來了。”
“皇上抱我來的?”我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我看了眼身上的衣服接著說道,“那……這是?”
流螢笑著說道:“姑娘請放心,衣服是奴婢幫姑娘你換的,傷是太醫診治包紮的。姑娘你手上的傷口都流膿了,太醫已經上藥包紮,可以放心;不過姑娘的腳扭傷有些嚴重,怕是這幾天不能下床走動了;還有姑娘昨日淋雨得了風寒,太醫開了藥,已熬了藥,快送來了,姑娘洗完漱,就該吃藥了。”
見這流螢說的條理清晰,安排的妥妥當當,我感慨道不愧是皇上的領頭宮女。正當我在感慨之際,房門又開了,皇上進來了,後麵跟著輕羅,手中端著藥。
我有些無措,不知該如何麵對皇上,隻是呆在床上。皇上見此也未說話,隻是坐在一旁,指了指輕羅,輕羅便端了藥來到我的麵前,道:“姑娘,你的手受傷不方麵,輕羅喂你吃藥吧。”
我搖了搖頭,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謝謝。”
我從輕羅手中接過藥碗,聞了聞已有一股苦味溢出,我微微蹙了蹙眉頭,試了試溫度還可,便一口將藥喝進肚裏,將空碗遞還給輕羅,抬眼看坐在一旁的皇上,嘴角邊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