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血戰(5)(3 / 3)

“張既,我女兒就許配給你了,當然,你也可以不答應,我會立刻放了你。額,對了,你走後,那幾十個漢人女子,也就是我的戰俘,我相信她們在這裏會得到很好的照顧的。”日渥不基不容張既問話,說完了話就一屁股坐到毛氈上。

“不行。”張既和那個羌人女子同時尖叫了起來。

“張既,這是我的女兒美思子,羌語太陽的女兒。這可是我的掌上明珠。”日渥不基不理會兩個人的反對,繼續說到。

“父王,我怎麼能嫁給這樣的人?他哪有一點男人氣概?我的男人應該是頂天立地的英雄,而不是這樣。。。這樣看起來軟弱的人。”美思子惡狠狠的盯著張既,嘴上毫不留情。

“哈哈哈,女兒啊,一個男人的氣概,可不是隻有雄壯的身軀啊。行了,你也別鬧了,這件事就這麼定了。”日渥不基大笑著回答著自己的女兒。

“聽清楚了,從現在起,這個男人就是你以後的丈夫,從此以後,你必須像對待父王一樣對待他。”日渥不基突然嚴肅的對著女兒說到。

“嘿,我說,你叫啥,美思子吧,我可沒想娶你,是你父親硬塞給我的,管我屁事啊,我還不想要呢。”張既終於忍不住了,娘的,兩條腿的女人哪兒沒有?當我什麼了,用李飛的話說,爺也是有品位的男人。

“什麼,硬塞給你?我堂堂白虎羌的公主,沒人要?我。。。”美思子暴怒了,一下抽出了腰刀,準備找張既拚命。

“啪”日渥不基一巴掌將女兒打翻在地,嚴厲的說到:“這沒有你說話的地方,滾出去,不然,我就把你嫁給野人,讓你一輩子呆在蠻荒之地。”

美思子不可思議的看著父親,此刻的父親怎麼會這樣,他難道忘了,自己的哥哥格魯剛剛被漢人殺死,這是怎麼了?竟然還要把自己嫁給漢人?美思子委屈的大哭了起來,然後就站起來準備衝出帳篷。

又是“啪”的一聲,張既驚恐的看著日渥不基,用一根手臂粗的木棒,將美思子狠狠的打翻在地,然後將木棒遞給了張既,若無其事的說到:“如果自己的女人不聽話,羌人隻有一個法子。你放心,我會一直打到她認同你這個丈夫為止。”

張既艱難的吞了一下口水,接過了木棒,又看了看,已經疼的蜷縮成一團,恐懼的瑟瑟發抖的美思子,想了想,把木棒往地上一丟:“既然嫁到了漢家,自然有漢人的規矩,日渥不基首領就不用擔心了。”

日渥不基哈哈一笑,對著美思子說到:“起來,給我們倒酒。”說罷拉著張既坐到了板凳上。

“你怎麼不問問,我為何把女兒嫁給你?”日渥不基意味深長的問了張既一句。

“這有何難,你們遇見了大麻煩,不想繼續打下去了。但是你必須為羌人找一條出路,不然,你和你的五萬大軍都得葬身於此。”

“至於為何把女兒嫁給我,如果我沒猜錯,你知道,嫁給其餘的人,你女兒肯定不能上位,隻有嫁給我,你女兒才有上位的機會。你才可以把白虎羌中,優秀的青年才俊,源源不斷的送到漢人之地學習。”

“能不能打贏漢人,你不想知道答案,但你一定想讓白虎羌在羌人之中,做到最強。如果可能,時機成熟,你甚至還想稱王,與大漢分庭抗禮。至於我和你女兒,到時候會不會被砍腦袋,這你不會關心。”

張既說完,摸了摸腦袋,又看了看美思子,這個女人還特麼真傻啊,手都差點被打斷了,還去端酒?待會灑地上,不得被打死啊。

“聰明,我日渥不基最喜歡與聰明的漢人說話。其實,你可以拒絕的。”日渥不基滿臉壞笑的看著張既。

這時,美思子端著一壺酒,晃晃悠悠的走了過來。張既站起來,一下從美思子手裏接過酒壺,然後不由分說的,將美思子按著坐在了自己旁邊:“你現在是我老婆了,就要按照漢人的規矩來。我叫你坐著就不能趴著,明白了?”

美思子再次不可思議的看著張既,這個漢人,怎麼。。。但剛才,如果不是他過來接住這個酒壺,當時肯定就撒地上了,父親一定會打死我的。。。。。

“我怎麼拒絕?你手裏還有那幾十個漢家女子。行了,我,我,我像嶽父提個要求,把這幾十個女子賜給我們,白虎羌公主不得有幾十個人伺候?”張既說完,滿臉通紅。嶽父?我父親知道了,特麼不打死我才怪。

“哈哈哈,你小子有脾氣,我喜歡。”日渥不基又是一陣大笑,心裏很是滿意,這小子還算有擔當,不錯,美思子嫁給他不會吃虧。哼,要是他剛才不為漢人女子那些話,我肯定馬上砍了他的腦袋。不為自己的族人說話的人,留之何用?

美思子看著一臉通紅的張既,心裏又好氣又好笑,剛才還像個爺們,這會兒卻像個鵪鶉,漢人男子,就是沒氣概。

“我兒子死了,我是準備對你們發動全麵進攻的,但是,我放棄了,這五萬大軍都是羌人中的好兒男,他們應該跟著我做更重要的事。你們走吧。”日渥不基說完,留下一封信,又看了女兒一眼,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帳篷。

美思子依照羌人大禮,向父親行禮之後,立刻哭得不成人形。這一次離別,她再也回不來了,從此將一個人生活在漢人之地,因為父親連一個羌人侍女都沒有配給她。

看著女兒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視野之中,日渥不基感到一陣不能自己的心痛,美思子就是自己的心頭肉啊,可現在卻不得不把她送出去。格魯也死了,女兒也走了,這一次自己,徹底輸了。

張既啊,希望你遵守我們的約定,不然,我一定會不顧一切的衝入益州,大開殺戒。日渥不基仿佛一下老了幾十歲,步履蹣跚的走回了自己的帳篷。拿起酒杯,日渥不基卻遲遲沒有喝下去,一直在腦海中重複著張既的每一句話。

張既說的對,相對於漢人,我們現在就是弱者,哪怕這一次能夠全殲這數千人的漢人軍隊,又能怎樣?我們依然隻能躲在深山裏,終日與野獸為伍,每天為了填飽肚子而苦苦掙紮。我們要變強,就必須明白,怎樣才能掌握資源,分配資源。

我們要學著做一些事情,讓自己學會另一種生存方式,而不是隻依靠刀槍。然後繼續重複著祖先們悲慘的生活。

我必須賭一次,賭張既的人品,還有那個叫李飛的人,他們會和以往的漢人不一樣。他們能找到一條不同的路。

我們已經無路可走,繼續打,隻能是成為犧牲品,不打,那兩萬漢軍不會放過我們。族人們為我付出了太多,這一次應該是我回報他們的時候了。

我這次提供給他們的情報,應該足夠交換我需要的東西了吧。安排十個人前往成都學習,這個要求應該不難達到吧。

希望我這次的卑躬屈膝,能讓五萬勇士安全的回到家中。我兒子可以死,但他們不能再死了。我女兒可以嫁給漢人,但他們的女兒不行。我們不能繼續這種被人看成牲口的日子了。

蒼天啊,我們羌人血戰了數千年,為何依然如此困頓?為何依然如此落魄?為何,這是為何?難道我們的血戰,卻是你對我們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