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飛起了個大早,他想帶著吳謐去木工廠看看。走到吳謐房前就看到雅蘭那雙憤怒的眼睛。
李飛心裏一哆嗦,算了,不觸這個黴頭了。轉身想走,結果被雅蘭叫住了:“李公子,我家夫人說了,待會你來了,就請你到屋裏去。”
李飛轉過身,不敢看雅蘭,急忙溜進屋內。吳謐已經坐在屋內等著李飛了。“想笑就笑吧,何必憋著呢?”吳謐沒好氣的說到。
“小生不敢。”李飛這會也算醒過來了,鞠了一躬說到,心裏暗自抽自己耳光:“賣弄個屁啊,這可是吳懿的妹妹,得罪她了,以後的春熙樓可就別想開了。哎,古人雲,亢龍有悔,這是真話呀,以後得淡定淡定啊。”
“哼,諒你也不敢。這個。。嗯,李飛,昨夜我想了很多,你這次幫了我很大的忙,我這次回去以後也會盡量的幫助你。酒樓的捶丸不錯,我與成都不少大戶人家熟悉,他們其實很想在家中鋪設捶丸,你看此法是否可行?如果可以,我回去就幫你聯絡一下。”吳謐帶著商量的語氣說到。
“咦,這女人咋變了?”李飛心裏揣測著,不過嘴上依然說到:“夫人此法甚好,這樣,你幫助我們聯絡一家,我們會給你三成的盈利作為回報,不知夫人是否滿意?”
吳謐聞言也是點點頭,但心裏也是一陣淒涼,恐怕落到如此地步的大戶嫡長女,就自己一個吧。
“吳夫人,你看我們是不是可以去木工廠去看看了。”
“好吧,你前麵帶路。”吳謐此時的言行舉動又恢複了往常的威勢。
李飛心裏發怵:這女人啊,惹不得,一會晴一會陰的。
到了木工廠一看,馬鈞已經一宿沒睡了,瞪著兩隻大紅眼睛,正在發呆呢。
“德衡兄,你這是?”李飛不解的問道。
“李,李,李公子我是怎麼也想,想,想,不明白啊,你說這個風扇的機,機,機括怎麼就難以製作呢?昨夜做了好幾個,都失敗了。”
“德衡兄,莫急,這些事情也急不來。你看是不是先休息一下。”李飛問道。
“好吧,謝謝公子,對了,李公子,我想問一下,這裏可有精於銅鐵冶煉的匠人。”馬鈞拱手道。
“有是有,但他們還在趕來的途中。”李飛也是回禮。“我不可能告訴你,寅人工匠還在學習漢話吧,哎,希望他們能快點學會漢話啊。”李飛心裏想著,也是暗暗著急。
在木工廠轉了一圈後,吳謐對於其中的什麼流水化作業,部門分工很感興趣。特意多了解了一下。對李飛再次另眼相看。
出了木工廠,李飛正準備帶著吳謐一行去農莊內部看看,突然看見遠處的路上駛來了大量的馬車,看樣子馬車上還有很多人。
李嚴這時也差人來報,說是去年簽訂合同的商人們來拉酒了,而且還帶來了很多買來的兒童和成人。大約有兩百人。李飛一聽,立刻吩咐嚴虎和張任準備熱水吃食和住宿的地方。並且讓嚴母開始準備消毒口罩和器具。
不多久第一輛馬車到達了李飛麵前,看著馬車上的情景,李飛被驚呆了:馬車上鋪墊著一層肮髒無比的稻草,此刻散發著刺鼻的怪味。車上拉著四個小孩和兩個大人。
六個人被兩根繩子拴著腿腳和脖頸。每個人都是衣不遮體,而且完全看不出穿的是什麼。他們都餓得皮包骨頭,兩個眼睛完全凸了出來,臉上的顴骨高高聳起,就像一層人皮直接搭在了骷髏上。
每個人的手和腿就像是幾根竹竿,勉力支撐著身體,還有一絲肌肉還包在皮裏附在骨頭上。已經數的清還有幾塊頸椎骨的脖子上,頂著一個碩大的腦袋,頭發都已經粘連到了一起,就像一塊幾個月都沒洗的抹布。
整個人已經髒的不成樣子了,也完全分不出男女,他們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惡臭,令人聞之欲嘔。六個人的眼睛已經完全呆滯了,看著眾人,眼睛裏也沒有絲毫的光彩,仿佛一群行屍走肉,幾個剛剛從地獄裏爬出來的餓鬼。
趕車的馬夫倒是肥頭大耳,跳下車來就像躲什麼瘟神一樣。車夫幾步上前,嬉皮笑臉的拱手說到:“這位是李公子吧,哎喲,您離得遠點,這些人不定身上帶著什麼病呢,我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
車夫一句話沒說完,李飛突然暴怒了,狠狠給了車夫臉上一拳。車夫被打得口吐鮮血,一張嘴,兩顆牙掉了出來。
車夫摸著臉,哭喪著說道:“李公子,您這是。。”
“這次我給你們記著,如果下次過來,再看到你們拉牲口一樣的給我帶人過來,我他媽撕了你,一瓶酒也不賣給你們,把人放在這兒,都給老子滾,滾,滾!!!”李飛憤怒的咆哮著,兩個眼睛一下變得血紅,呲牙咧嘴的像要把車夫撕裂生吞掉。
其餘車夫一看沒對,趕緊把人下了,屁滾尿流的躲得遠遠的,可不敢走遠,酒還沒拉呢,就這麼回去非被東家剝皮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