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來回奔波(2 / 3)

“唔,慶王那邊要示警才是。”

“皇上,如此一來,北出興和不是要重新布置?”陳懋看了軍報,回道。

“如何布置是舜卿你的事,朕隻要戰果。”永樂說道,“明日你便起程,一日一報,不得有誤。”

“臣尊旨。”陳懋領了旨意轉身便出去了。

“錦衣衛這些差事辦的不錯,賽哈隻那便是你的家生子?”

“正是,此子便是賽福,如今忝為宣府衛指揮使。”賽哈隻側開了身子,把賽福亮了出來。

賽福聽了話,頭都沒抬,恭順的站在賽哈隻邊上。

“好男兒,大軍未出關,第一功便是錦衣衛立了去,不錯,不錯。”

陳懋當天又把賽福找去問了很多話,他領的先鋒,主要任務以打探軍情為主,沒想到這回讓錦衣衛占了先手,不過,他找賽福還有另一個目的,那就要燒刀子酒。這酒能醫用,全軍他和鄭亨知道的最沫。大洋河村那邊已經囤了些酒作為軍資在德勝堡,如此一來,少不得要分些給陳侯爺。

陳懋的先鋒軍第二天拔營北上,在他之前,賽福當晚就又趕回了德勝堡,兩天跑了近千裏,縱使他騎術上佳,等他到了德勝堡時,腿上的皮肉都磨爛了。好在這次親耳聽到了皇上的讚許,這比啥仙丹妙藥都管用,賽福身體累的不行,可精神頭還是極好。

兩股戰戰,走路都彎著腿,天熱皮肉貼到褲子上極為不爽,後來又是胡成想了個辦法,用紗布包起來,這才讓他舒爽了些。

第二天,快馬來報,皇上大軍到了宣府,然後接下來下一站是沙嶺,賽哈隻督尉想展示一下錦衣衛宣府千戶所在沙嶺那邊的軍營,也許皇上會去看看,所以賽福必須趕回沙嶺籌備相關事宜。

此時已經進入了十月,農曆的十月,北地已經轉涼,深秋時間,陰山腳下跑跑馬是很愜意的事。賽福大人沒有這種感覺,他正帶著一幫人火急火燎的往沙嶺趕,到了沙嶺時,發現沙嶺的百戶已經靠邊站了,內府、錦衣衛、宣府鎮、五軍督尉府的人已經把沙嶺占下了,正在準備接駕。

軍營工地上還在緊張的施工,隻不過少了很多打小工的,無他,沙嶺的那些軍戶們都回去了,忙著收拾軍堡打掃營盤籌辦相關物資,等待皇上駕臨。

兩天之後,皇上到了沙嶺堡,賽哈隻找了個由頭,提起了在沙嶺堡這邊建的軍營,朱棣本來就有檢查邊關軍堡軍備的念頭,果然還真來了興致,於是賽哈隻督尉馬上把朱四郞準備的軍營的沙盤呈了上去,怕自己講不清楚,又把賽福喊了過來,此時的賽福已經準備周全了,一根細木棒指指點點侃侃而談。

“皇上,此屋名禁閉室,行軍法之用。”

“行軍法?這般促狹,裏麵可有機關?”朱棣問道。

“回皇上,隻屋僅可轉身,屋內一桶一床而已,床容一人,桶乃便溺之用。”

“僅此而已?”

“僅此!”

“行的是怎樣的軍法?”

“犯事之人隻是幽囚於此屋,不得言語。”

“僅此?”

“然!”

朱棣和他的一幫軍臣們你看我我看你,顯然大家都不理解。

“此乃朱僉事之規劃,軍法,不隻是痛至皮肉,更要刺及心神,此屋便有此功用。”這話說的賽福心裏也在打鼓,當初朱四郞跟他說這禁閉室時,賽福根本不能理解。

難道一個小黑屋,沒人跟他說話,這樣關個兩三天,堂堂一軍漢就會經受不起,朱四郞隻是回他,走著瞧。如今,他也隻能往朱四郞身上推,而且說的語氣堅決。

“噢~。”大家愣了一會會,倒是朱棣來了這麼一句,尾音拖很長,似乎是認同了這一說法。果然,朱四郞當初也解釋過,宮內打入冷宮或是被幽閉的人十之八九會神智不清,瘋的也不少,如此可見,心神上的落寞更為可怕。錦衣衛對宮裏的事知道的不多,宮裏隱秘最通透的是內官監,內官監首領太監是鄭和,賽哈隻是鄭和的族侄,賽福又是賽哈隻的絕對親信。所以賽福才會對朱四郞給出的解釋半信半疑。這會賽福不敢直視皇上,隻是心想皇上果然高明。

“此為何物?”邊上一為都將問道。

沙盤上地上有幾處四四方方且塗成了藍色。

“回大人,此處為水池,邊上這是河。軍營裏挖水池或為練技,或為蓄水,或為盥洗,或為養魚。”

“啊?”這話讓圍在邊上的那些將校都很吃驚。

“練何技?”問話的是鄭亨。

“侯爺,這四方的水塘,計有六處,此一為嬉水之用,韃子境地也有溝河湖泊,而北地男兒少有會水者,這水塘便是教鳧水之用。”

“又不是水師,要會水作甚,殺韃子,騎射最為緊要。”邊上一老將叫道。

“吳都尉,技不壓人,賽大人這可真是用心了。”幫著解圍的是英國公張輔,此人收安南為交趾,與水師交往很多,鄭和南下也時常有往來,他與鄭和關係一向不錯,和賽哈隻也親近,更是知道賽福的背景。

“軍營裏養魚又是何故?”

“回大人話,軍中多蒙雀眼,食魚可解,北地集市魚少,若蓄而養之,則大善。”說實話,這事賽福當初是當笑話的,可這會,他卻不得不打起精神來認真回複了。(注蒙雀眼即夜盲症)

“荒唐。”吳姓老將名吳成,此人實為蒙古降將,洪武時便降了,現官至從一品都尉僉事。

“食魚真可治蒙雀眼?”吳成的質問顯然沒有魚能治病這一事實更讓人意外。

“朱僉事得之民間秘方,牲口肝髒亦有此功效。”

“噢,叔鄭大人麾下確實無患蒙雀症之人”賽哈隻在一邊補充,他說的鄭大人是他的族叔鄭和。

“養魚可有成法?”一直沒有出聲的朱棣問道。

“此事易而。”賽福去過大洋河村,在那裏他可是親眼看到那裏的人養魚,當初隻是覺得好玩,沒想到此時在皇上麵前能好好賣弄一番。

隻聽他把從魚苗收集放養,到分層養魚,不同魚種混養,以豬牛馬羊糞便養魚,割草喂魚,食肉的烏鱧(黑魚烏魚),吃螺螄的青魚,吃草的草魚,水麵吃昆蟲活物的鰱魚,水底吃死肉的鯰魚,大講特講,說了一大通,說的口幹舌燥,一幫君臣聽的各有神通。

賽福可不是個渾人,他邊說邊看著皇上的臉色,朱棣一把年紀,童年便是在軍營裏度過,魚吃過不多,此後又長期在北方,對魚的認知有限,溝河池塘裏的魚怎麼養,他更沒聽過。賽福這一岔,他聽的饒有趣味,皇上聽的津津有味,陪聽的自然也要湊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