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這……”子霽臉色愈發蒼白,看來略顯惶恐,卻也回道:“婕妤莫要抬舉我腹中孩兒了,即便太子失德被廢黜,那陛下不是還有二皇子麼,何況我腹中孩兒尚未降生,誰又知她到底是男是女。”
桃戈聽罷,唇邊泛起一絲迷之笑意,子霽說這樣的話,看來她分明也動過要腹中孩兒奪嫡的心思。
桃戈於是又道:“要在姐姐的孩子和二皇子之間選一個,陛下自然會選母係出身好的那個,姐姐是什麼出身,陳淑媛又是什麼出身,我可聽說,姐姐是從琅琊王府出來的,憑著這樣一個來頭,若是姐姐的孩子封了太子,保不齊姐姐還能跟著冊封皇後呢。”
子霽怔怔,微微垂眸,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麼,試問這天下間有哪個女子不想當上皇後,她自小受夠了苦日子,對名利自然是倍加看重。
桃戈豈是真心如此抬舉子霽腹中那個孩子,不過是為挑撥離間,叫子霽愈發虛榮罷了,而今見子霽這般思忖的神情,自然暗喜事成,便又附在她耳邊低語道:“這世上沒有白來的好處,隻要姐姐肯努力。”
桃戈說罷便退了回去,子霽抬眸與她對視一眼,而後轉瞬間又收回目光,她如今委實是不敢看桃戈那雙眼睛。
桃戈見勢便岔開話題,看向子霽身後那兩個宮娥,那是漪蘭殿的人,寶瑕與宛珠,二人手裏頭都端著木托,一個木托上放著子霽的衣物,另一個木托上放著的,想來是子霽的首飾盒子與胭脂水粉等物。
“姐姐怎的還把這些東西都帶來了,我未央前殿什麼東西沒有,你又何必勞心費神的,再說,我適才已吩咐了兩個內監過去搬東西了,這會兒怎麼不見他們人呢?”
子霽訕笑,道:“我寄居在此已是勞煩婕妤了,又怎麼好再用婕妤的東西。”
“這有什麼,都是自家姐妹,總講這些客套話呀,倒顯得生分了。”
子霽仍是笑笑,桃戈話音方落,便聞殿外有宮娥畢恭畢敬的喚道:“陛下。”
二人轉頭望向殿外,果真見司馬曜走進來,子霽連忙鬆開桃戈的手,轉身向司馬曜福身,柔柔的喚道:“陛下。”
司馬曜見她福身,快步走來將她扶起,道:“子霽快不必多禮。”
子霽直起身,司馬曜依舊拉著她的手不放,言道:“聽聞子霽有孕,朕下了早朝便想去漪蘭殿看看你,沒想你已搬到這兒來了。”
桃戈站在一旁,見司馬曜與子霽親昵,即便對司馬曜並無情意,如今心裏頭也不由自主的有些泛酸。
司馬曜說罷,便鬆開子霽的手,轉向桃戈,道:“念安,這十個月,怕是要勞煩你了。”
桃戈本能的朝他走近,伸手摟住他的腰,貼在他胸前,甜膩膩的說道:“有陛下這句話,即便勞累,那也算是苦中作樂。”
司馬曜素來喜歡與她膩歪在一起,而今她這般,他自然是不甚歡喜,便也伸手摟住她的腰肢,低頭與她道:“朕有補償。”
桃戈望見子霽被晾在一邊,臉上掛著一絲淺淺的笑意,臉色卻並不太好,甚至略顯尷尬,心裏頭頓時有了一絲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