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戈說話間語氣雖平平淡淡絲毫沒有起伏,可言語間分明帶著刺,席平聽著,卻還得與她客氣的笑笑,畢竟周祿在此,她也不好說什麼顯擺的話,周祿什麼都知道,免得叫他看了笑話。
“蕭美人言重了,”她隻得如此訕笑。
桃戈繼續說道:“而今想想,怪不得當初姐夫給你些錢打發你離開王府之時,你一直推辭不收,還自願隨我進宮當一個粗使宮女,原來你還有這樣的心思,我原是不知,若是知道,又豈敢隨意差使你,如今隻盼著席姐姐莫要記恨我。”
桃戈開口未曾陰陽怪氣,倒是一直柔柔的,如此溫和的語氣,叫人一聽便覺得像是心裏話,而非挖苦。
席平苦澀一笑,並不言語,隻是將恨意全藏在心裏頭,憋著等到日後有機會,一並發泄出來。
周祿這時又插上話,笑言道:“蕭美人,您二位敘舊完了,奴婢可得帶席美人去長樂宮安排住下了,陛下那兒,還等著奴婢去複命呢。”
桃戈猛然一個側首,剜了他一眼,麵無表情的說道:“我自不會耽誤公公的時間,隻是還有一事尚需叮囑,也不會耽擱公公多久,煩請公公耐心些等著。”
這話說得周祿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委實是把他往死巷子裏頭逼。
桃戈說罷,回首笑意盈盈的看著席平,說道:“姐姐暫且等候我片刻。”
言畢,當即轉身進了內殿,回來時手裏頭抱著一隻檀木匣子,一看便是妝盒,裏頭沉甸甸的,像是裝了不少首飾。
桃戈走至席平跟前,將檀木匣子交給她,微微笑道:“方才似乎聽聖旨上說起一切禮儀從簡,想必單是敕封,連些賞賜都沒有。”
她說支持,微微垂首看了一眼這檀木匣子,而後繼續說道:“這裏頭裝的,都是我當初冊封之時,陛下賞賜的一切首飾,如今便轉贈給姐姐,該望姐姐莫要嫌棄我用過。”
席平訕笑著接過那檀木匣子,笑道:“妹妹這是哪裏話,你能將這些東西贈我,必定已是忍痛割愛,我感激還來不及,怎還會嫌棄。”
席平接過這檀木匣子,光是嘴上言謝,可這匣子,她卻連開都不曾開過。
席平說罷,桃戈便轉頭看向周祿,道:“周公公已久等,站在這兒催促了頂少也有三四回,姐姐快些隨他走吧,免得他再催促。”
周祿幹巴巴的笑了笑,桃戈這是在挖苦他啊!
話音方落,席平便跟隨周祿離開漪蘭殿。
桃戈站在正殿門內,望著席平漸行漸遠的身影,冷笑一聲。
卻不想大門開著,一陣風吹來將她嗆著,她咳嗽了一聲,子霽見勢,連忙將她扶著,桃戈緩了口氣,又抬眸望著席平有走遠的身影,忽又自嘲道:“她同我一樣,都是空有一個名分。”
桃戈似乎自言自語,子霽聽言,卻也微微一愣,轉頭望著她,卻不知著到底該不該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