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怔,漸漸的鬆開了手,子霽見勢,連忙上前將她拉著往後退去。
司馬曜又衝桃戈笑了笑,這便轉身離開。
子霽拉著桃戈往殿中走,誰知後退之時竟被長廊下的台階絆倒,二人雙雙跌坐在地上,她使勁欲要將她扶起,一時腿軟便也扶不動。
“桃戈,你快起來,地上涼,你怕是要凍出病的,”子霽略顯心急焦躁。
卻隻聽桃戈低聲自言自語道:“真的是他……真的是他……”
子霽無奈,便轉頭看向杵在一邊的幾個宮娥,皺著眉頭,微怒道:“你們都杵著幹什麼,還不快過來幫忙!”
“是是是,”幾個宮娥聞言當即答應了,連忙跑過來,與子霽一同將桃戈扶著進了內殿。
進了內殿,眾人將她推著坐在床榻上,便又怔怔的杵在床邊看著,唯獨子霽頗有眼頭見識,替她卸下係在肩上的鬥篷。
而後方才扶著她輕輕躺下,替她掖好被角。
末了,方才回過身去,卻見眾宮娥都唯唯諾諾的站在一邊,心裏頭頓時有些冒火,斥道:“都杵著!你們都得人使喚了才肯動是麼!還不快去取熱水來!”
她方才說罷,這三個宮娥竟一齊轉身,沒有一個留下幫忙的,子霽愈發來氣,道:“算了,不必你們,都出去!”
漪蘭殿的宮女皆是木訥的,不中用,子霽便親自照顧桃戈,進進出出忙裏忙外,為桃戈又是擦臉又是擦手,坐在床前照看了一宿,都未曾合眼。
司馬曜離開漪蘭殿,便與周祿往淨樂堂走去,春兒的屍體在那裏。
彼時在淨樂堂,席平亦在此。
淨樂堂雖是安置死人的,可這個時候也有兩個內監在此把守,席平至此,那兩個內監當即抬手將她攔住,不善的凶道:“站住!幹什麼的!”
席平聞言,當即擠出幾滴眼淚來,哭道:“我是漪蘭殿的,二位小哥哥,方才是不是有兩個人從漪蘭殿抬了一具焦屍來?”
那兩個內監相視一眼,皆不言語,席平又哭道:“實不相瞞,方才進去的那位,是我的侄女,她死了,我方才得知,想來見她最後一麵。”
說著,她又取出兩錠銀子來,道:“這銀子,便給二位哥哥當作酒錢。”
兩個內監接過銀子,便反身指著淨樂堂之內,不耐煩的說道:“動作快點,晦氣!”
席平連連點頭,那兩個內監便遠遠的走開,席平望見他們走遠,方才推門進去。
站在春兒的屍體前,假模假樣的長歎一聲,陰陽怪氣的說道:“唉,春兒啊,姑姑分明叮囑過你,千萬別碰那個東西,可你非不聽,偏偏還是碰了,姑姑到底該說你玩火自焚呢,還是自尋死路呢,你呀,就是不聽話,如今死了,可不能再怨姑姑害你了,是你自己碰了磷粉,”她說至此,又冷笑一聲,嘲諷道:“竟還把磷粉當寶貝一樣,誰會拿五石散來害人哪,也隻有你這樣的蠢貨,才會傻傻的以為,那真的是五石散。”
話音方落,便有人自外頭拍手,冷笑一聲,說道:“極好,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