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內監沒轍,隻好聽命將屍體翻過來,桃戈移步走上前,微微俯身,細看那處淤青,這分明是一個拂塵的印子。
毓秀是被拂塵所傷致死,拂塵……桃戈思忖著,毓秀是司馬曜的人,她所信任之人應當也是司馬曜和周祿。
周祿……昨夜周祿手裏不就拿著拂塵麼!
桃戈恍然大悟,竟是司馬曜要她死,他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那內監正抱著毓秀的屍體,屏息仰頭望著桃戈,喚道:“蕭美人。”
桃戈被他這一聲叫喚拉回思緒,道:“你起身吧。”
那內監當即放下屍體,滿臉的嫌棄,站起身看向桃戈,這時另一個內監又道:“蕭美人,您這是要驗屍?還是……還是查凶手?”
桃戈尚未言答,那內監便又言道:“要不,咱們把屍體送去給三司?雖說第一個宮女算不得什麼,可這姑娘畢竟是您蕭美人宮裏的人,隻要您一句話,三司的人必定即刻查案了。”
“不必了,”桃戈搖了搖頭,淡淡道:“把她送去好生安葬了吧。”
那內監聞言微微一愣,這是何意,她方才那架勢分明是要查凶手的,怎麼又不查了。
桃戈說罷,又看向春兒道:“春兒,取賞錢來。”
春兒即刻進殿,那兩個內監聞言頓時兩眼放光,春兒取來賞錢,桃戈接來賞給那兩個內監,叮囑道:“料理好她的後事。”
那兩個內監接過賞錢,當即是滿麵含笑,連忙應道:“蕭美人您放心,包您滿意!”
說罷,便一頭一尾抬著毓秀的屍體離去。
桃戈見他們走了,也道:“春兒,同我去清暑殿!”
說罷,扭頭就走,春兒答應一聲,連忙跟上她的腳步。
桃戈與春兒剛走,席平也回來,彼時子霽正巧要轉身進殿。
席平路上見著兩個內監抬著毓秀的屍體,自然的一臉不解,回來望見子霽,連忙喚:“子霽!”
子霽聽喚回身,見是席平,也是一愣,忙迎過去,問:“席姑姑,你這一大清早的去哪兒了呀?”
席平胡亂搪塞道:“我昨夜受涼,想去太醫院取點藥回來,誰知太醫院不給,非得要美人的章才行。”
她說罷,連忙問:“方才我回來的路上看見有兩個太監抬著毓秀的屍體,怎麼回事?毓秀死了?”
子霽皺著眉點頭,並未言語,席平亦是微微皺眉,到底是什麼人殺了毓秀,竟會搶在她前頭動手,難道是陳淑媛的人?
席平故作憂心忡忡,問道:“她什麼時候死的,昨夜看她還好好的呢。”
“不知道,大概就是昨天半夜裏頭死的。”
“怎麼死的?”
“失足。”
席平皺眉,失足?怎麼可能失足?毓秀分明是習水性的!
席平略顯試探的問道:“可查了凶手是誰?”
“沒有,”子霽搖頭,卻低聲道:“不過我看桃戈那個樣子,倒像是知道凶手一樣。”
席平微愣,“她去哪兒了?”
“去清暑殿了。”
“清暑殿?”席平狐疑,難道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