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靜寺不答,雲淡風輕的說道:“陛下有沒有想過,或許她不願意呢?”
司馬曜怔怔,簡靜寺說罷便轉身離開,司馬曜這顆心頓時像是空了一般,他倚著硬榻,順著硬榻癱坐在地上。
一個人坐在地上沉思良久。
不知到底過了多久,他忽然淡淡問道:“你有沒有什麼想問朕的?”
桃戈也淡淡道:“沒有。”
司馬曜微愣,轉頭看向她,道:“你不想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朕帶你過來有想做什麼,簡靜寺口中的‘藥引’和‘她’又是什麼?”
桃戈依舊淡淡道:“有時候知道得太多,反而對自己不利,是麼?”
桃戈自知此事必定是見不得人的,若是不然,司馬曜也不會單獨帶她過來,更不會隻言“她”,而非“她”的名字。
司馬曜竟被她這句話逗笑了,他笑道:“你也學會試探朕了。”
桃戈笑而不語,司馬曜站起身,站在硬榻前垂首望著她,見她唇邊略發紅,自知必是他方才在清暑殿之舉所致,便抬手正想以手指抵在她唇上,可一隻手懸在她唇上,僅離一指之遠時,卻又頓住。
他收回手,又將她抱起,麵無表情的說道:“朕帶你回漪蘭殿。”
直至回到漪蘭殿,司馬曜將她放在床榻上,而後自己又坐在床邊,轉頭凝著她,微微蹙眉不知在想什麼,良久之後才伸手去為她卸下蒙在眼睛上的帕子。
桃戈睜開眼,望著他,道:“我去喚她們過來伺候你歇息,”說著,便要坐起身來,司馬曜伸手輕輕將她摁著,道:“不必了。”
桃戈微愣,敢情是他今晚不留宿她漪蘭殿?
司馬曜道:“從今日起,朕不會再監視你。”
桃戈靜靜的望著他,他又道:“毓秀是朕安插在你身邊的眼線。”
“我知道,”桃戈冷冰冰的說道。
司馬曜聞言,僵硬的擠出一絲笑意,道:“朕不會再要她監視你,她已沒了利用價值,你可以繼續用她,也可以把她殺了。”
桃戈不語,司馬曜這便站起身,轉身離去。
殊不知他方才出了內殿,席平便自內殿一邊走出來,望著他走遠,而後又回首暗暗看了桃戈一眼,這才離開。
走時卻又冷笑一聲。
彼時司馬道子回到王府,直奔離思院去。
書房亮著燈,他記得他臨走時,分明已將蠟燭滅了。
借著燭光,亦能見書房裏有一隻人影,正立在書案前。
他停在書房門外思忖著,裏頭那個,也絕不可能是妍蚩,因為妍蚩喜歡待在暗的地方。
他推門進去,隻見屋內之人身披鬥篷,正背對著他。
此人個頭頗小,肩亦頗窄,應當是一個女人才對。
她回過身來,楚楚可憐的對上他的目光,與他相視輕喚:“道子。”
司馬道子看清了她的模樣,當即是微微一愣,驚喚道:“容德……”